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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喜之下,簡直把全部心血都投在幼女身上,其餘幾個孩子,便是連梅若恆都不怎麼在她眼裡了。
其實這次選秀,梅皇后本是想在族中挑個女孩兒過來的。可岑氏卻說,若梅若婉不配入宮,梅氏還有哪個女孩兒配入宮?梅皇后無奈,又想著梅若婉也是才貌雙全,便同意了。
可是這次賜封的旨意下來,岑氏又不滿起來,又覺得梅若婉實在可惜了。畢竟入宮便是為妾,若是另擇親事,那便是家中主母,不必向別人低頭。
這些話,捧雪打定主意就爛在自己肚子裡,絕不說出來讓梅皇后添堵,便只道:“娘娘不必太擔心,少爺是個明白人,會勸夫人的。”畢竟是獨子,便是岑氏嫌棄兒子才學平平,也總要聽幾句的。
梅皇后淡淡一笑:“我不擔心。”岑氏好在是還知道規矩,曉得臣不可議君,這些話她只會在家中說說,不會叫外人知道的。既然如此,她又何須擔心?難道到了如今,岑氏還能來她面前埋怨不成?
倒是皇帝給梅若婉的這個封號,讓她反覆揣摸了半日。
會有這樣的位份,其實早在秀女們入宮之前,皇帝就在她面前透露過了。梅皇后也明白,這宮中如今還是太后為尊,怎麼也要讓袁勝蘭一步的。不過皇帝當時的意思,是聽說她的妹妹才華過人,準備給她一個“文”字做封號的。如此一來,一個位居九嬪之首,一個卻有封號,兩邊也就平衡了。
但如今封號是給了,卻換了一個字。
當然“華”字也很好,光彩昳麗曰華,繁盛豐茂曰華,甚至也有文采文飾的意思,譬如《文心雕龍》裡就說:然則聖文之雅麗,固銜華而佩實者也。若看這個意思,正是在贊梅若婉才貌雙全。
可是梅皇后卻總覺得,並不僅僅是這樣。
對后妃而言,“文”字為封號,該是極高的讚譽了。畢竟不但辭采英華謂之文,端莊雅靜亦謂之文,這裡頭不但有才,抑且有德。
梅若婉才貌是都有了,然而說到文靜溫雅……梅皇后想到她在玉液池邊對袁勝蘭說話的模樣,就覺得自己是有些明白了。
而且,華還有一個意思。《晉書》裡說:飾華言以弱實,騁繁文以惑世。虛空不實,亦謂之華。
梅若婉的詩寫得清新秀雅,配上一筆輕盈精緻的趙體,皇上也要讚一聲相配。可是趙體亦有“因熟而俗”的評價,而梅皇后記得,皇帝其實並不甚愛詩詞,便讀也是愛那些大氣縱橫之作,如“花間”一派,皇帝從來都視為“小技”的。
梅皇后撐著頭,臉上神色似笑非笑。母親是走火入魔了,可是並不是人人都像她一般慕才如狂,且這“才”之一道,也並非只是尋章摘句。
不過她才笑完,便又沉沉地嘆了一聲。皇上對梅若婉不滿,對她又有什麼好處呢?若不是無子,她又何必要接妹妹入宮?既然接了她入宮,總要讓她得寵才好。
“皇上還封了誰?”雖說她是皇后,可最後這賜封的旨意,卻都是從太后那邊出去的。雖說大部分應該都是皇上跟她提過的那些,但還是有變動。
捧雪便報了一串的人名。梅皇后靜靜聽了,問道:“蘇才人是哪一個?”
捧雪早打聽清楚了,忙回道:“是工部員外郎蘇家的女兒。娘娘沒聽過她,因她從前住在福建蘇家祖籍,並沒在京裡。聽說蘇員外郎現在的夫人是繼室,所以……”
“竟是個命苦的……”梅皇后微微嘆了一聲,又有些疑惑,“我怎麼也不記得選秀時見過她……”
捧雪想了想:“奴婢也沒注意呢,想來是不起眼。”這些秀女當中,最出眾的那些還沒入宮就已經在梅皇后這裡掛上號了,她早就挨個注意過,其中絕對沒有這個蘇氏。
梅皇后更好奇了:“若是不起眼,太后怎麼挑中的?”
捧雪嘴唇動了動,到底還是低聲道:“只怕就是因為不起眼……”就是因為不起眼,太后才挑中呢,不然進來的都是姿容才華俱出眾的,那不更把袁家姑娘比下去了嗎?
“不過奴婢彷彿聽說——”捧雪搜刮枯腸,終於想起來一條,“這位蘇姑娘,當初入京的時候在驛站撞上了倭人。”
梅皇后也忽然就想了起來:“皇上跟我說過,沈家娶的那個許氏就在宣城驛險些被倭人劫了,當時還有一家的姑娘入京,跟許氏一起被困在驛站裡,難道就是她?”
這倒有趣了。當時皇帝還與她說,許氏和那位被劫的姑娘都算得上有些膽色了,並不曾被嚇得手軟腳軟,還能趁亂逃出來。若真是這個蘇氏,那究竟是太后誤打誤撞挑了她,還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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