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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出汗來。
沈夫人在那軒楹裡坐著,聽見外頭有動靜原是沒當回事,誰知後頭沈雲嬌一頭扎進來,臉色煞白地說湖裡有死人,頓時就把一眾人等都驚動了。
沈雲嬌雖說生於武將之家,但何曾見過死人?往年邊關開戰,也不過是在家中給父兄做些針線,並上上香念念經之類,縱然知道戰事慘烈,到底是不曾親眼目睹過那血肉橫飛的模樣。
她脾氣不好,身邊的丫鬟也常被打罵甚至發賣,但打死卻是沒有過的。今日乍見了水中那張慘白的臉,簡直驚得魂魄都要散了,一頭扎進沈夫人懷裡便不肯出來。沈夫人一則心疼女兒,二則袁府裡出了這樣的事豈能放過,故而忙忙地也過來,正聽見許碧說話,便冷笑著去看袁夫人:“夫人府上可真是好規矩呀。”
在場這些夫人們,哪個不知道把人帶到這般僻靜地方來更衣是個什麼意思?沈夫人只要一想到今日這事也有可能落到沈雲嬌身上,便不由得一股子怒氣直衝頭頂。許氏是運氣好,不知怎麼的自己先跑了出來,可若是換了沈雲嬌,萬一不曾發覺……
沈夫人越想越氣:“今日之事,夫人怕得給我個交待才是。我這兒媳雖是剛進門,卻是柔順體貼,就與我親女兒一般。如今嚇成這副樣子,我還怕回去無法向大郎交待呢!”
袁夫人是真的不知道會有這麼一齣戲,不由得轉眼就去盯自己的兒媳,待見袁大少奶奶臉色灰敗,便猜到這事兒怕就是她做的,卻偏巧被許氏撞見了死人,這下可就鬧大了。
此刻不是跟兒媳婦算賬的時機,袁夫人為了袁家的臉面,也只能乾咳了一聲,放緩聲音道:“沈夫人,這大約是場誤會。若真是有什麼,大少奶奶又如何會毫髮無傷地站在這裡呢?”好在沒出事,現在只能一口咬死不認了。
只是她想不認,許碧可不肯就這麼罷休:“還有這死人,這死人——這好像是王御醫身邊那個藥童,怎麼會死在這裡?快報官啊!”
“對,報官!”沈夫人被她一句話提醒,立刻就吩咐紅羅,“好歹也是在咱們家裡住過的,當初王御醫給大郎治傷,這藥童也有功勞,可不能就這麼看著他不明不白地死了。拿著大將軍的帖子,去衙門報官!”
“沈夫人——”袁夫人這下臉色也不好看了。這一報官,事情可就鬧大了。死個藥童其實不算什麼,說得難聽點兒,就是王御醫死在這兒也不算什麼。可是報個急病身亡,跟被人不明不白地殺了,叫衙門裡來人查案,那是兩回事兒。
叫人四處傳說,袁將軍府上死了人,衙門裡遣人去查案了,這很好聽嗎?被街頭巷尾那麼一傳,到時候還不知傳成什麼樣子呢!更不用說袁府裡有些東西可是不能讓人看見的。
只可惜紅羅只聽沈夫人的,得這一句吩咐,立刻就跑了,袁夫人攔都攔不住,只能狠狠又瞪了一眼自己兒媳婦,心裡想著回頭要跟她好好算賬。
許碧靠著沈雲婷,拿手帕子捂著臉。這次不用揉眼睛了,她是真的流了眼淚,為了淮山。不管淮山是為了效忠皇帝或是別的什麼,他也是為了自己的任務從容赴死的,才十五六歲的半大孩子呢……
從手帕的縫隙裡,許碧一眼瞥見了人群裡的袁勝玄。雖然沒什麼證據,但她一剎那間就知道了,把她弄到洗雲軒去的人就是袁勝玄!只不過這一次陰差陽錯,反而讓她撞上了淮山。
許碧在手帕後面冷笑了一下。這些天外頭傳起謠言說沈雲殊□□母婢,還說得有鼻子有眼的。這事兒一準也是袁勝玄沒跑!既然這樣,今天不借著淮山的死好好鬧一鬧袁家,她怎麼對得起袁勝玄呢?
袁勝玄陰沉著臉在人群裡站了片刻,便退回了楓樹林中。剛才報信的屬下緊跟著他,滿頭的汗像是流不完一般:“屬下已經看過了,那藥童是心口處中了一刀,立時就斃命了。屍首還新鮮,也就是半個時辰左右……”大約就是那人摸進書房的時間了。
“那人呢?”袁勝玄陰沉地道,“找不到人,查出這些有什麼用!”
屬下的頭恨不得埋進胸裡去,低聲道:“實在不知這沈少奶奶是怎麼過來的……”他突然靈機一動,“會不會其實是這沈少奶奶——”
“是沈少奶奶摸進了書房?”袁勝玄反手一耳光就摔在此人臉上,厲聲道,“她有這個本事?”
屬下連動都不敢動,低聲道:“屬下只是奇怪,此地離宴飲之地甚遠,那沈少奶奶怎麼會跑到這裡來,實在可疑——”其實看許氏那嬌弱模樣就知道斷沒有武藝在身,可行蹤就實在可疑了。
“閉嘴!”袁勝玄恨不得再給他一耳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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