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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什麼還不都一樣!”知雨憤憤地剛說了一句,就見香姨娘在路邊上等著,只得把後頭的話嚥了下去。
香姨娘瞧著很是憂心的模樣,看見許碧就連忙迎了上來,仔細打量她的臉色:“方才,夫人可是跟少奶奶說了什麼?是不是——要往大少爺房裡塞人?”
知雨脫口而出:“姨娘怎麼知道的?”
這無疑就是承認了。香姨娘便長嘆了口氣,一邊扶著許碧往院子裡走,一邊小聲道:“前幾日我聽說夫人在打聽少奶奶換洗的事兒,就琢磨她大約是要說這個話了。”她深蹙眉頭看著許碧,“少奶奶還是請個郎中來瞧瞧,仔細調養調養吧。我識得這邊一個不錯的郎中,家裡世代專治婦人病的,不如叫了來?”
又自責道:“也是我糊塗,竟沒想到這個……”
知雨不由得就紅了眼圈道:“這會兒請了郎中來也晚了,夫人的意思,這就想聘表姑娘做二房呢,哪裡還容得少奶奶慢慢調養……”
香姨娘便默然了片刻,才低聲道:“我說句逾矩的話,其實表姑娘——比別人強些。”
她似乎有些忐忑地看了看許碧,才低聲續道:“表姑娘娘家是那樣,沒人撐腰,性子又軟,不會生事。再者,她跟少奶奶又好……”
許碧看了她片刻,笑了笑:“只不知道表妹是不是答應。”當利益衝突的時候,誰跟誰也好不起來了。
香姨娘便道:“表姑娘哪有不答應的理兒呢?畢竟咱們府上——這還能挑出什麼不好來?”
許碧略一沉吟:“我去問問表妹的意思。”
“哎——”香姨娘連忙拉住她,“這種事,哪有少奶奶自己去問的?”
“為什麼不能問?”許碧反問她,“既然是要給我們院子裡添人,將來又跟我‘姐妹相稱’,我自然要問清楚了才好,若是表妹不願意,豈不成了強逼?”
“少奶奶去問,表姑娘怎麼好意思說……”香姨娘一陣頭疼,萬沒料到許碧居然就這麼大喇喇地要問到連玉翹臉上去,只得道,“若不然,我去探探表姑孃的口風?”
許碧又看了她一眼,才笑了笑:“好。”
誰知許碧才回自己院子,就看見連玉翹已經在廊下等著了,正拿著自己用的弓在認真開弓。
連玉翹原是跟許碧用同一張弓,後來許碧叫九煉又給她單弄了一張,也是六等弓,弦子軟得沒幾斤力氣,做工倒是挺精細的。連玉翹得了之後,跟寶貝似的,從九煉處學了怎麼保養,一絲不苟地照做,好似打算用個天長地久似的。
見許碧回來,連玉翹立刻滿臉笑容地迎了上來:“表嫂回來了,今日好像晚了些?”
連玉翹因身上揹著個剋夫的名頭,平日裡極少往別的院子去。沈夫人樂得如此,索性說她是客,不必請什麼安,故而連玉翹也只是隔十日八日的去沈夫人處問一聲好也就罷了。
知雨因聽了沈夫人的話,對連玉翹便有些介懷,喉嚨裡輕輕地哼了一聲,不似往常一般親熱問安,轉頭去給許碧準備衣裳了。
連玉翹覺察了知雨的異樣,再看許碧臉上也沒有什麼笑模樣,不由得問道:“表嫂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許碧笑了笑,隨手也拿了自己的弓,“就是剛才在夫人處聽了件事,說某家聘了個二房,還是親戚,不由得替她擔憂不平罷了。”
連玉翹聽了這話,卻不由得聯想到自身,有些心虛起來,小聲道:“表嫂是——覺得納妾不好?”
許碧淡淡地道:“好不好的是各家的事,但沒人會喜歡夫君納妾的。若不然,當初表妹又何必往江浙來呢。”
連玉翹咬了嘴唇,小聲道:“但,但也有些,有些是沒了法子,只得與人為妾……”
“實在沒法子,當然也是情有可原。”許碧把弓拉開,搭箭上弦,“譬如像表妹那般,被家中逼迫。但即使那般,表妹也逃出來了,可見大多時候,都是天無絕人之路。許多人口中說是沒了法子,其實不過是覺得自己另走一條路太辛苦,貪戀做妾的榮華享受罷了。不然,只見著情願往富家裡為妾的,卻沒見哭著喊著去給乞丐做妾的。”
連玉翹臉上有如火燒,只覺得自己當時那一點兒動搖都被挖了出來,明明白白地擺在陽光下頭叫人看。頭都抬不起來,聲如蚊蚋地道:“有些……便是想逃,逃出來了,日子也難過……”
許碧手一鬆,箭射出去,正中靶心:“表妹這話說得不假,過日子的確不易,人都是趨利避害,想過好日子,不願吃苦,這也是人之常情。只是既選了這條道,就別怪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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