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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夫人冷著臉擺了擺手:“先叫她打掃院子去。”
打掃院子是粗使小丫鬟做的活兒,但好歹並沒有被髮賣出去,也還在沈夫人院裡當差,翠羅便一陣慶幸,連忙磕了頭下去了。
沈雲嬌在旁邊,就抱了沈夫人的手臂道:“母親快別生氣了。那紫羅也就是跟她兄弟說了些不關緊要的話……”
沈夫人剛拿了茶盞在手,聞言又放下了,教導女兒:“這話就說錯了。雖瞧著是不關緊要的話,可今兒能傳些沒緊要的,明日說得慣了,那緊要的事只怕也就說出去了。何況你瞧著不過是幾時出門,去哪裡上香遊玩的小事,落在有心人耳朵裡,怕就有機可乘了。”
她說著,見沈雲嬌臉色有些發白,便知是想起了今日之事,連忙拍了拍女兒道:“這也是極偶然之事,只是防微杜漸,斷不可在這上頭縱了下人。”
沈雲嬌靠在母親身上點了點頭,又忍不住小聲道:“可紫羅畢竟是母親院裡的人,大哥就是要拿,也該跟母親說一聲才是……”哪有這樣大喇喇就把人綁走了,還來索身契的?
沈夫人嘆了口氣,叫紅羅把裝身契的匣子拿出來,將沈雲殊要的那些都清點出來送過去,半晌才冷笑了一聲:“他這是藉機折我的面子呢。”
她握緊了手,只覺得臉上有些火辣辣的:“這事兒是海匪幹的,與家裡這些下人能有多少干係?誰還能是海匪的探子不成?他這分明是藉著機會,要狠狠折我的面子,叫你父親看看,我管家出了多少紕漏……”
沈雲嬌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她是不滿沈雲殊連個招呼也不打就將紫羅捆走了,卻沒想到這麼多:“可是娘一直管著家,大哥他從前也不曾……”從前沈雲殊跟沈大將軍一樣,一年倒有三百多天在軍營裡,素來是不管後宅之事的。何況他是個男人,就算沈大將軍對沈夫人不滿,難不成還能讓兒子來管後宅?
沈夫人嗤笑道:“可不就是你這話了。他是管不了,可如今有了能替他管的人啊。”
沈雲嬌啊了一聲:“娘是說大嫂?”
“那是嫡長媳。”沈夫人面帶譏諷之色,“按說她進了門,我這個繼室都要倒退一步才是。”
“她剛進門,哪裡輪得著她?”沈雲嬌立刻惱怒起來,她是最聽不得繼室二字的,“便娘不是她的親婆婆,她也該跟著娘先習學中饋之事才是!”誰家不是這樣?就說袁大少奶奶,聽說嫁進袁家都兩年了,如今還是袁夫人掌中饋呢。
沈夫人嗤地笑了一聲:“只怕有人等不得了呢。”沈雲殊這般,分明是在替許氏製造機會,更是藉機立威呢。
沈雲嬌呼地就要站起來:“想讓她掌家,大哥何不就去與父親說,折騰這一通算什麼!”
沈夫人譏諷之色更濃:“掌家?你父親不會讓她掌家的。”
“為什麼?”沈雲嬌有些疑惑。
沈夫人輕笑道:“因為你父親當初在許家定下的兒媳根本不是許氏。”
“啊?”不單沈雲嬌睜大了眼睛,連門外的沈雲安都不禁加快幾步跨進門來:“母親,這是何故?”
沈夫人一直對此事頗為自得,這會兒終是忍不住要講出來,卻把自己那些用心隱了去,只說許家背信棄義不肯嫁女:“……這沖喜的事兒拖不得,娘怕耽擱了日子,只得就答應了。天幸是娶了親你們大哥倒好了,不然我怕還要擔上干係……”
“許家居然拿個庶女頂替過來!”沈雲嬌氣得滿臉發紅,“還說什麼因是生在父親建功那年才跟咱家結了親——父親可知道?”
“自然是知道的。”沈夫人悠悠地道,“你父親從前還當許翰林是個義士,如今也是氣惱得很。若不是因為急等沖喜,必定會退婚。”
“難怪她連點嫁妝都沒帶,敬茶的時候就給那樣的禮——”沈雲嬌哈了一聲,“幾個銀錁子就當成好東西,原來是個姨娘生的,許家這是拿她頂缸呢!”
沈雲安怔在那裡,心裡不知是個什麼滋味,半晌才道:“大哥可知道?”
沈夫人嗤道:“他自然知道。”若不是知道許氏就是那扶不上牆的爛泥,又何必藉著今日之事大鬧一番,不就是想給許氏掌家鋪路嗎?
“那怎麼行!”沈雲嬌立刻反對,“她一個庶女,在家時可學過管家理事?”
那自然是沒有學過的,否則又怎麼能娶進來呢?沈夫人眼簾微垂,嘆了口氣:“聽說她一直是養在許家姨娘身邊的。”
“那父親怎麼就答應了!”沈雲嬌急道,“娶這麼個人進門,不是丟咱們沈家的臉嗎?”難道她要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