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戶都不大敢開,更不敢讓風吹到臉上。
香姨娘看女兒眼中淡淡的失望,心都要碎了,勉強道:“待你好了,明年去看也一樣的。”
沈雲婷淡淡點了點頭,低頭去看書了。香姨娘強笑道:“這看的是什麼呢?怎麼我一個字兒都不認得?”女兒這一病之後,話愈發地少了。
沈雲婷頭也不抬:“是講倭語的。”
香姨娘擰緊了手裡的帕子,只怕自己控制不住面容扭曲。顯然,沈雲婷到如今也都放不下梅若明呢。這,這都是許氏害的!
第109章 觀潮
錢塘大潮, 古來有名,每年到錢塘江邊觀潮的人著實不少。自南宋時起,還時興有善泅之人手執彩旗, 往那鯨波之中溯迎而上, 騰身百變, 踏浪爭雄。
到了本朝,這風俗仍是盛行,且年年都有花紅□□供人贏取,亦有以此為局設賭的, 聽說賭金也是不菲。林林總總,不一而足。
要許碧說, 其實這個習俗真不怎麼好。錢塘江大潮,來如奔馬,稱之為鯨波萬仞也不算太誇張了。這些弄潮兒連塊衝浪板都沒有, 就靠自身水性在那巨浪之中出沒, 實在是有點危險。據說,時常有人博得鉅額花紅,但也每年都有人因此喪生。更有頭一年奪了錦標的,第二年就不慎喪命, 頗令人唏噓。
但時下風俗如此,不要說花紅□□擺在那裡, 便是不能奪標的,只要名次在前,演得精彩, 也極得人追捧。因此總有人趨之若鶩,年年前赴後繼,從無斷絕。許碧就算不喜也沒辦法,只當去看潮水就是了。再說,這回出來,重點還要給連玉翹相親哩。
連玉翹完全不知還有這個節目。她原聽說家裡其餘人都不出來,也不想跟著來做這多餘的人,只是許碧在她面前說得好聽:“若是表妹不來,叫人知道你表哥單獨帶我出來,還不知道要怎麼說呢。不是說你表哥疏忽了兄弟姊妹,便是說我不規矩,教唆著夫君只帶我一人出來。表妹若一起來,也能堵了那些人的嘴,否則,只怕我也不好去了,但那潮,我又委實是想看……”
連玉翹自是知道沈夫人與沈雲殊這一房的那點微妙關係,想想許碧說的有理,遂跟著出來了。雖然彷彿有點礙眼,但總比讓人在背後議論表哥和嫂子的好。
觀潮最好的地方就在海寧的鹽官鎮,離杭州也不過百里,每年這個時候都有許多人來。沈雲殊早在鹽官鎮上定了客棧,一行人頭一日晚上到,在客棧裡過了一夜,第二日才出門,連玉翹就被嚇了一跳:“這許多人……”
昨兒晚上來的時候天都黑了,連玉翹倒沒注意,今兒一早才發現,客棧裡住得滿滿當當的,都在往外走呢。街上一眼瞧過去也都是人,恐怕真到觀潮的那地方,馬車都走不動。
許碧笑道:“所以才說是勝景呢。”
正說著,就見沈雲殊帶著個陌生人過來了,笑道:“這是陸小旗,沒想到他也來觀潮,方才在門外碰見,正好一起走。”
陸小旗忙向許碧見禮,沈雲殊笑著介紹:“都是營裡的兄弟,他單諱一個飛字。”
許碧心裡知道這個陸飛就是給連玉翹介紹的物件了,不由得仔細看兩眼。
陸飛年紀比沈雲殊還大一歲,個頭卻沒沈雲殊高,因為曬得膚色黝黑,瞧上去頗有點精瘦的意思,五官卻端正清雋,是個典型南邊人的長相。不過大約是當兵的緣故,眼眉之間又有幾分悍勇之氣,瞧著就知道是個很有主意的人。
許碧估摸著他是知道今天來的用意的,但看他只看了連玉翹一眼就挺規矩地移開了目光,正疑惑他是不是嫌連玉翹不漂亮,就發現陸飛耳朵尖紅了一片,不由得心下暗笑。
連玉翹卻是不知道。她現在膽子是比從前大了,可陸飛是外男,又完全陌生,氣質又有點剛硬,連玉翹心下有點怯,不由得就往許碧身後退了退。
許碧笑著遞了她一頂帷帽,小聲道:“都是你大哥在營裡的朋友,不必拘謹。”轉頭又向陸飛笑道,“表妹性子溫柔沉靜,平日裡不大出門,我好容易拽她來看潮頭,到了這邊見人這般多,著實有點驚到。”
南邊人家兒講究,不似西北民風開放,連玉翹這樣不愛出門的宅女,正合大眾審美。陸飛忙道:“這鹽官鎮年年到了這時候就熱鬧得緊,人確是多,也難免有些宵小之徒,少夫人和表小姐都要小心,身邊不可離了人。”
許碧看他說話的時候一直規規矩矩地微低著頭,並不往自己臉上看,心下又滿意了一點兒:“那要多勞動陸小旗了。”
多好的一個相親開頭,誰也沒想到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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