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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老七匪幫在本地官府檔案之中也有記載,不過三四百人,而沈家卻上報斬首五百餘顆,這多出來的人頭從哪裡來?只怕是要著落在下頭這村子裡了。
別看只是百來顆人頭,可俱都要青壯,如此一來,這桂池村必定要被屠個乾淨,才能湊齊呢。
等村子被屠完,就該輪到他了。這年輕官吏用眼角餘光掃了一下蹲在後頭的一排排軍士,絕望地在心裡詛咒——這些人助紂為虐殘殺百姓,以後統統都會刀兵加身不得好死!尤其是沈家父子,定要下十八層地獄,刀山油鍋走上千百趟!
他正在心裡不停地詛咒,忽然有個軍士悄沒聲地從矮崖下頭翻上來,小聲道:“少將軍,來了!”
來了?什麼來了?年輕官吏心裡升起一絲疑惑。難道這沈雲殊不是要殺這些百姓,還在等著殺別的什麼人?
他還沒想完呢,桂池村東邊就先騰起了火光。沈雲殊噌地跳起來,把手一擺,一隊隊的軍士像影子一樣跟著他,從矮崖上迅速溜了下去。
只剩下一個年輕軍士還蹲在那裡,顯是在看管人犯。年輕官吏把腦袋伸到他面前,又搖又晃,嘴裡唔唔作響,示意自己有話要說。軍士看了他一會兒,沒好氣地把布團扯了出來:“別大喊大叫的,否則我還給你塞回去。”
年輕官吏連忙把聲音壓低:“來的是什麼人?”這一路上他看得清清楚楚,沈雲殊帶來的人都在這兒,只有幾個哨探在外頭遊蕩,可他聽著那火光騰起之處,至少也有兩三百人呢。
年輕軍士哼了一聲:“一會兒你去瞧瞧那些人的衣裳就知道了。”
“海匪?”年輕官吏只能猜到這個,“你們知道海匪今夜要來偷襲?那何必捆著我!”
年輕軍士又哼了一聲:“告訴你,你會信嗎?吆喝起來打草驚蛇,算誰的?”
年輕官吏結巴了一下,乾咳一聲,有些尷尬地道:“是我誤會了。我,我給小兄弟賠罪……”
“那倒不必。”年輕軍士懶懶地道,“一會兒你好生看看那些‘海匪’,然後如實向欽差大人回報也就是了。”
這年輕官吏不過是個八品,是上一榜才中的同進士,官卑職小,卻是個機靈的,不然也不會被司儼帶出來。他聽這軍士將“海匪”二字咬得重重的,便覺不對——難道這海匪還有什麼不對?
此刻,沈雲殊卻正衝著被包圍的一名“海匪”笑:“喲,這不是丁守備嗎?穿成這樣,大半夜的,難道是來探親不成?”
丁守備未穿軍服。
不但他未穿軍服,連他帶來的二百餘名手下,都是隻著單褂,下頭褲腿只到膝蓋,儼然是一副海上“討生活”的打扮,唯有手中制式統一的單刀,顯出了他們行伍的身份。
火光之下,丁守備那古銅色的臉竟然有些發白。不過他聲音還算鎮定:“沈守備?你又來這裡做什麼?”
沈家軍中都管沈雲殊叫少將軍。這並非實銜,但聽起來似乎就是僅在沈大將軍之下,全是愛戴之意。然而來了江浙,袁氏軍中卻都只管他叫沈守備,此刻丁守備分明就是在提醒他——二人軍階相同,根本沒什麼資格如此居高臨下地審他,更不必說捉拿他了。
“我嘛,自然是奉袁大將軍之命,在練兵啊。”沈雲殊一臉的理所當然。
丁守備聽見練兵二字,麵皮就是一抽。是啊,練兵,沈雲殊好會練兵啊!
叫他在海上練兵,結果一練就練到了七星礁上去。沒辦法,袁大將軍只能以他受傷為由,叫他只在陸地上操練一下,免得“海上風硬水鹹,傷處著了風可是不好”。結果他這又把兵給練到桂池村來了!
能堵到桂池村來,自然絕不是巧合。丁守備曉得此刻絕不能承認什麼,咬著牙道:“我乃是聽聞桂池村藏匿了漏網的海匪,故而前來清剿。”
“清剿海匪啊——”沈雲殊拖著長腔,摸了摸下巴,“那為何這般打扮呢?”
丁守備睜著眼睛說瞎話:“唯恐驚動海匪,故而做這般打扮。”腦中靈機一動,又補了一句,“這法子,在下還是向沈守備學來的呢。”
沈雲殊笑了一聲,擺擺手,背後便有軍士上前一步,大聲道:“大人,村東頭起火兩處,屬下等已查過:其中一家只有老夫婦帶著寡媳一名、三歲孫兒一名,如今老翁被燒傷;另一家夫妻二人並三個孩子,丈夫被砍傷右肩。”若不是他們去得快,恐怕腦袋都要沒了。
“丁守備,這兩家哪家是海匪呢?”沈雲殊斂去了笑容,淡淡地道,“未進村子就開始放火,連燒了幾家房子,還是丁守備道此村中人皆是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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