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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都不夠。
而且這幾名下屬有的是司儼的門生,有的是他在都察院的下屬,都是相交數年,對其人品甚有信心,也絕不會被沈家收買。相反,這些人都生怕他的名聲受玷,巴不得能查出沈家有問題來呢。故而交這調查結果上來的時候,人人都有些心情複雜。
“先生——”其中一個就忍不住叫出了舊日稱呼,“如今,該如何是好?”
司儼便嘆了口氣:“說起來,既然沈家沒有誇大,我當日的彈劾便是錯的,該向陛下告罪才是……”
那學生忍不住便道:“雖說沈家對當日戰績沒有誇大,可他後頭的話卻也未免有些危言聳聽。自前朝那次倭患之後,倭寇也並未有大舉入侵,並不似沈家所說,將為肘腋之患。如此,先生彈劾他也並不算錯。”
另一人也點頭道:“且咱們做御史的,原有彈劾之職,風聞奏事亦是尋常。大人若是因此告罪,言官因言獲罪,日後誰還敢直言呢?到時候恐怕人人鉗口,反不利於言路開闊了。”
司儼便默然,似乎有些心動。
他素來名聲好,簡直就是清流中一杆大旗,跟著他的人無不希望這杆旗屹立不倒,不染點塵,如此既是保了司儼之名,對他們這些景從之人亦有好處,於是紛紛附和。
司儼聽他們七嘴八舌說了幾句,便嘆了口氣道:“容我再想想。今日中秋,原該闔家團聚盡享天倫的日子,倒是勞動各位跟著我出來。我已託驛丞備下酒菜,各位不妨小飲幾杯。南節先慢一步走,我還有話問你。”
諸人便皆起身道謝。其實他們這些在京中做小官的,多有家中清貧者,說個布衣蔬食也不算過份。司儼家中富裕,既備酒菜自不會吝嗇,倒也是難得打打牙祭的機會,便說說笑笑都出去了,只留下韓南節一人在書房之中與司儼相對。
韓南節便是那日被沈雲殊綁去桂池村,叫他親眼看見丁守備率人打扮成海匪模樣進村的那個年輕官吏。他是個八品小御史,在京城裡沒根沒基,司儼卻是甚為欣賞他,便將他也塞進了這次欽差隊伍之中,不想卻偏偏正被他看見了這事兒,回來便秘密回報給司儼,除此之外不曾向任何人透露過。
司儼聽房外靜了,便道:“這幾日可有人向你問過此事?”
他不必細說,韓南節也明白:“是有人拐彎抹角打聽過。下官只說去過,但見村民在修繕房屋,說是有官軍來村裡抓過海匪,後查知乃是有人陷害,雖是燒了幾間屋子,卻也留下了賠償的銀子。”
他也不說自己沒去過桂池村,卻將時間往後延了一日。
司儼便點點頭:“做得不錯。”桂池村不小,若一味說不曾去過反易於引人疑心,倒不如這般說,倒能打消那些人的懷疑。
韓南節便試探著道:“大人這奏摺——”他總覺得司儼不會不上請罪摺子。這位大人素來都是推崇君子坦蕩蕩的,便是有錯也不該藏著掖著,那反而落了下乘。
司儼難得地笑了一笑:“這奏摺,我暫時不上。”
韓南節先是一怔,隨即便有些了悟:“大人是疑心……”若不然為什麼只留他一個人呢?這顯然是對丁守備的說辭根本不相信啊。不過說真的,連他都不相信呢。只不過若說那丁守備身後還有人,可就有點太駭人了,那可是手握江浙一帶軍權的……
司儼卻是在此時似乎明白了為何沈家父子會被調到江浙來,只是這話他還不欲與韓南節說。從自己女兒身上,他算是知道了口風不嚴的危害,韓南節也還年輕,雖然品性是他看好的,卻也怕他還缺歷練,不如少知道些的好。
不過有些事卻是他一直知道的,那倒可以跟他談談:“此事,細想起來頗多可疑之處。”
這還要從那王御醫向自己傳遞訊息開始。當時他聽見“殺良冒功”四字便覺得頭皮發炸,全被吸引住了,此時回想起來,其實直到如今也並沒聽得市井之中有此傳聞,那王御醫是從哪裡聽來的?似這等聳人聽聞之事,只消有一半點兒訊息就會傳得滿城風雨,如何一個養在府中的御醫都知道了,市井之中卻無傳聞呢?
如此一想,司儼不得不懷疑,王御醫乃是被人指使才透露訊息給他的。恰好官府那邊的歷年記錄又確與沈家上報數目相差一百餘人,那麼屠掉桂池村,這一百多頭顱也就補上了。
倘若沈雲殊沒有阻攔那丁守備,只怕此時他就會認定沈家的確殺良冒功了。而沈雲殊當時若是拖延一二,等那丁守備真將村子屠了一半再出現,可就是鐵證了。
正因這鐵證沒有到手,司儼才真心地覺得,沈家的確是保國衛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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