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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蘇白月收拾好,就將戴著面具的顧南弦帶進了宮。
華貴馬車上,蘇白月歪著身子靠在白狐裘上,渾身犯懶,“你果真要將三皇子治好?”
“嗯。”男人正在給蘇白月剝荔枝。晶瑩剔透的荔枝甜滋滋的浸著汁水,圓滾滾的被置到白玉盤上,還被細心的挑了裡頭的核。蘇白月一口一個,吃的萬分開心。
“你若是治好了他,他日後反咬你一口該如何?”
“那便來咬。”男人不甚在意的道。
蘇白月歪頭,上下打量盤腿坐在自己身側的顧南弦。
原來的青蔥少年,早已變成那個可以頂天立地的男人。蘇白月依稀記得那時候初見顧南弦時,纖細瘦弱的少年女子一般伏跪在地,被她挑起下顎,露出那顆殷紅如血的硃砂痣。
蘇白月突然幽幽嘆出一口氣。
男人剝荔枝的動作一頓,道:“怎麼了?”
蘇白月一陣惆悵,“你原先那顆硃砂痣多好看,為什麼要挖了?”說到這裡,蘇白月禁不住蹙了眉。
硬生生將那顆硃砂痣徒手挖出來,該是怎樣一種酷刑啊。
男人垂著眉眼,臉上覆著厚實的大面具,將那張清秀俊逸的面容遮掩的一點不露。
“我以為,姑娘該是不喜歡的。”
“我何時說過不喜歡。”蘇白月坐起身子,捱到顧南弦身邊。
顧南弦轉頭,一雙桃花眼笑的波光瀲灩,猶如春日漣漪綠水,“不是不喜歡,那就是喜歡了?”
蘇白月發現這隻芝麻餡太壞了,居然把她往坑裡帶。
蘇白月伸手拿了兩顆荔枝,一齊塞進嘴裡,然後鼓囊著面頰扭身又躺了回去。
男人卻不放過她,執意要聽,甚至威脅蘇白月若不說些好聽的,便要來一次馬車震。幸好馬車堪堪到達宮門口,才將顧南弦這隻芝麻餡的齷齪思想壓下去。
宮裡戒備森嚴,領頭的太監一路七轉八繞的將蘇白月和顧南弦帶到皇后寢殿。
三皇子就被安置在這裡。
聽說宮裡群醫束手無策,三皇子到如今還昏迷著,未曾睜開過一次眼,皇后娘娘整日裡以淚洗面,哭厥過去數次。
蘇白月伸手摸了摸自己紅潤健康的小臉蛋,覺得自己不能就這麼進去。她從寬袖暗袋內掏出早就準備好的胭脂盒,把自己的臉塗得白白的,看上去嬌弱憔悴,多日無眠的病懨懨模樣,才領著顧南弦往裡頭去。
皇后娘娘聽說顧珠蘭尋了個名醫來給三皇子看病,早早便在那裡等著了。
“珠珠兒啊。”皇后娘娘早已憔悴的不成模樣,她死死抓住顧珠蘭的手,聲音嘶啞的緊,“那個名醫在哪?”
“就是他。”顧珠蘭讓出身後的顧南弦。
顧南弦朝皇后娘娘拱手行禮。
雖然顧南弦戴著面具,但依舊能看出他是一個年輕青年,皇后娘娘有些不太放心。若是名醫,合該是白髯白鬚才是。
“娘娘,讓他一試也無妨。”顧珠蘭勸道。
皇后娘娘秉持著“死兒子當活兒子醫”的宗旨,艱難的抹著眼淚點了點頭。
“娘娘,名醫施救的時候不喜有旁人在場。”蘇白月拉住想跟著一道進去的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雖然擔憂,但也無奈,只能點了點頭,吩咐宮娥給顧珠蘭上些吃食茶水,與她坐著一道等。
側殿內,三皇子面無人色的躺在那裡,屋子裡滿滿都是濃厚的苦澀藥味。
只是不管吃多少名貴好藥,三皇子依舊昏迷不醒。
皇后娘娘雖然也曾命人去拷打大皇子,但那大皇子不知是受了刺激還是不願說,竟是瘋了,一頓胡言亂語,根本就問不出什麼。最後只能讓他跟著去流放了。
側殿內,顧南弦慢條斯理的走到三皇子身邊,他腕上的細小紅蛇慢吞吞的遊動著,滑到三皇子的口鼻處,鑽了進去。
不消半刻,三皇子的身體便陡然抽動起來,然後猛地一下睜開眼,就像是剛剛從夢魘中被驚醒一樣。
“你,你是誰?”三皇子嘶啞著嗓子,覺得喉嚨裡滑膩膩的似乎鑽著什麼東西,令人他說話時聲氣都被堵住了,只能發出極其微弱的聲音。而他的身體也依舊動彈不得,能動的只有嘴跟眼珠子。
顧南弦抬手,揭下了面具。
三皇子霍然瞪大一雙眼,呲目欲裂,“是你。”
“是我。”顧南弦撩袍,坐到一旁的實木圓凳上,神色冷淡道:“給你兩個選擇,一是死,二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