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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天下都是他的敵人。為了她,他願與天下為敵。
“天下?呵。”魏颯發出一陣嗤笑,“你知道這天下有多難爭嗎?諸侯混亂,異族侵擾,單憑你一人之力,連那興元王都收拾不了。”
陸犴斂眉,“唰”的一聲從寬袖暗袋內抽出一柄尖銳匕首,戳在疆域圖上,也將魏颯的寬袖連著那疆域圖釘在了案上。
“誰阻我,便殺他。”
魏颯被陸犴的陰狠震懾到,他白著臉,下意識抽了抽自己被禁錮住的寬袖,沒抽出來。
“刺啦”一聲,陸犴連著那疆域圖割開魏颯的寬袖,結實的案几竟被從中劈裂。
魏颯耳邊殘留著那尖銳的刀鋒聲,他猛地起身,拽著自己破敗的寬袖瞪圓了一雙眼,想放狠話,但在看到陸犴那副嗜血的面容時,卻只覺喉嚨哽咽的厲害,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殿內陷入沉寂,魏颯甩袖,轉身而走,臉上除了明顯的惱怒,還有幾絲驚惶的顫意。
……
陸犴的天下坐的很不穩當,再加上如今魏安王府的袖手旁觀,失去了魏安王助力的陸犴,更是舉步維艱。
朝中上下,大臣抱團取暖,欺負陸犴是新帝,又是草莽出身,總是找他的茬。每到這時,陸犴除了沉默還是沉默,蘇白月都害怕這隻男主會在沉默中更加變態。
“翁主,奴婢聽說今日朝中大臣聯名上書,說要讓陛下娶那魏笙婉為後,不然就要罷朝。”靜雯將手中漆盤置到案上,用帕子包了取出一盅溫奶放到蘇白月面前,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
罷朝?她聽過罷學、罷工就是沒聽過罷朝,魏安王府為了將魏笙婉推上後位,真是煞費苦心呀。
“陛下如今一個人在書房,連飯也不吃……”靜雯說完,偷偷覷了一眼蘇白月。
其實蘇白月最是個心軟的,陸犴雖然是個變態,但對她的愛卻濃烈的跟九月的桂花一樣燻人,饒是蘇白月再鐵石心腸,也抵不過他那麼肆意糾纏。烈女怕纏郎,說的就是他倆。
“我去瞧瞧。”蘇白月提裙站起來,走了兩步,想起靜雯上次說的那雙海棠木屐,便吩咐她去取了出來,穿在腳上,試探性的走了兩步,覺得適應了以後才抬腳出了寢殿。
這是蘇白月第一次主動去找陸犴。也是第一次一個人在宮殿裡頭走動。
如今到處都是她的傳說,但卻鮮少有人見過她的真面目。
幽長的房廊上,宮娥們垂眸側身往旁邊讓行,看著手持拂塵,慢悠悠往御書房方向去的蘇白月,聚在一處小聲說話。
“這就是那傳說中的伶韻翁主?真是仙人一般。”
“仙人又如何?還不是那等心腸臟汙的毒婦。就是瞧著咱們陛下性子憨厚,這才敢如此囂張。我瞧著魏安王府的錦欣翁主不知要比這自恃清高的伶韻翁主好上多少倍。”
“陛下就是被這狐媚子汙了眼,待錦欣翁主進宮,看哪裡還有她的容身之處。”說話的宮娥往蘇白月那處看一眼,女子一身白衣乾淨如雪,露出的側容潔白如玉,“狐媚子”這三個字,真真是與之天壤之別。
故此,旁的宮女也接不住話,因為這伶韻翁主實在是生的太好,背地裡說說酸話就罷了,如今當著人的面,真真是再說不出這些違心之言。
靜雯擰緊了眉,面露擔憂的看向蘇白月。
蘇白月端著身子慢吞吞的走,想著若是陸犴性子憨厚,這世界上就沒老實人了,真是沒見過世面的小姑娘啊,嘖嘖嘖。
“翁主,陛下對您一心一意,您切莫多聽這些長舌婦嚼舌頭。”靜雯忍不住道。
蘇白月看了靜雯一眼,突然道:“靜雯,你覺得他很好?”
“陛下自然是極好的。”靜雯一點猶豫都沒有。
蘇白月抿唇笑了,她本就生的清冷,又極少笑,如今笑起來卻燦如春華,皎若秋月,朦朧婉美,令人心神皆為之一蕩。
靜雯跟了蘇白月這麼久,還是能猜到些她的想法的,當即便跪下來道:“翁主,奴婢對您一心一意,絕無二心啊!”
蘇白月停住步子,腳上的海棠木屐踩在青石板磚上,“啪嗒”一聲站定,垂眸道:“我又沒有說什麼。”
靜雯以額觸地,聲音哽咽,“翁主您就是奴婢的天,奴婢願伺候翁主一生終老。”
蘇白月不著痕跡的嘆出一口氣,她只是想試試靜雯是否如原書中真的對陸犴存有不一樣的心思罷了,沒想到卻將這個丫鬟嚇成這樣。
“成了,起吧。”
“翁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