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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回屋躺會兒歇口氣緩個神兒。
可惜,就這麼點兒可憐的心願,都沒能滿足她。
這才剛進屋呢,俞母連鞋都還沒脫,小閨女秋娘就慌慌張張的衝了進來:“阿孃!”
“窮叫喚啥呢?我累了多半天,還不能叫我歇會兒?”
秋娘見她娘面色不好,本來已經將到了嘴邊的話給嚥下去了,猶豫了一下後,還是忍不住再度開了口:“阿孃,灶間那頭……大伯孃把所有的油都用光了,還有咱們缸子裡的米麵啥的,都沒了。我、我……”
“啥?!”
俞母再也歇不住了,三步並作兩步的往灶間趕。
鄉下地頭的灶間都比較大,因著習慣了堆放各種雜物。俞家自然也不例外。除了灶間角落裡堆的柴禾明顯的少了一半外,其他的東西乍一看是沒啥變化,可仔細一瞅卻是不得了了。
一大一小兩個缸子,大的裝了米,小的放了精細白麵,原本都有九分滿,如今卻已經見了底。灶臺邊上的兩個油罐子,裝的都是豬油,去年年關俞家殺豬時,特地留的肥肉煉成的豬油,一個罐子就是三十斤重,兩罐就是六十斤,全家一年的量。雖說其中那個已經開封的,本身也沒剩幾斤油了,可另外一個原本是滿滿當當的,這會兒一樣見了底。
還有粗鹽、醬料、生薑、蔥蒜……
反正灶間就沒一樣還能吃的了,看來看去,也就柴禾還剩下了一半,旁的竟是都空了,包括今個兒客人們捎帶來的新鮮蔬菜瓜果還有米麵雞蛋啥的,全沒了。
“這、這是……咱家這是遭了蝗災喲!!”
俞母欲哭無淚。
若問莊稼人最怕什麼?不是旱災也不是水患,而是最最可怕的蝗災。要知道,甭管是什麼災害,多少還是能留下點兒東西的,唯獨只有蝗災,別說吃食了,怕是連一棵全須全尾的草都尋不出來。不然,怎會有蝗蟲過境寸草不生這種說法呢?
好在小青山一帶還從未發生過蝗災,起碼近一兩百年裡是沒聽說過的。偏生今個兒,俞母真真切切的體會了一把絕望的感覺。
然而,這還不是最慘的,半月之後,秋收到了,因著俞家元氣大傷,今年索性也就不僱短工了,而是家裡人親自下地收割。當然,俞承嗣和秋娘仍是不需要下地的,前者壓根就沒回村,後者要在家裡煮豬食餵豬餵雞、生火做飯,還得去田裡送吃食和涼茶。
下地幹活的主要勞動力還是俞家老二和老三,幾乎十有**都是他們倆兄弟乾的。俞父身子骨不好,可還是堅持能幹多少就幹多少,俞母則趕著牛車運糧食去壩上曬乾。
秋收比春耕苦多了,這才沒兩日,俞母已經累得整個人黑瘦了一圈。
正好運完一車後,她靠在牛車上略歇了會兒,卻聽到一旁兩個婆娘在說閒話。
“……哎喲那個馮家,可了不得了的,那席面,碗碗都是葷菜,一筷子下去你就挾不到一口菜,全是肥得流油的大肉啊!就這,還是給下苦力人吃的!”
“我也聽說了,人家馮家宰了兩頭大肥豬呢,桌上就沒一個湊數的小菜,擺上流水席,村裡隨便吃!不夠的,再添啊!”
“就是!瞧瞧人家多客氣,咱們村那俞家呢?還出了個秀才公呢,席面上的肉一半是外嫁女帶回來的,不過就是殺了幾隻雞,可把貴順那婆娘給心疼的。那臉色,一點兒都看不出來是家裡辦喜事兒了,就跟死了爹孃一樣!”
“哈哈哈哈哈,你這嘴損得喲……”
倆婆娘還在那頭叨叨的說著,偏壩上本就大,這會兒又都堆滿了糧食,俞母個頭不高,又是歪在牛車上的,對方瞧不見她,她其實也一樣瞧不到人,可架不住那陣陣編排聲兒可勁兒的往她耳朵裡鑽啊!
有心出去辯解兩句,可俞母只覺得這心裡又是累又是疼的,愣是半晌都沒起身,反而那倆婆娘幹完手頭上的活兒,又往田裡去了,她索性也不起身了,捂著心口靠在牛車上喘氣。
是她太小氣了嗎?馮家那是百多畝良田啊,他們俞家統共也就這麼十來畝薄田,也就是在上河村這一畝三分地上還算是個體面人家,擱在下河村算個啥!
別看兩個村子名字差不多,離得也不怎麼遠,可事實上差別大了去了。
上河村位於小青山的山腳下,村子有一多半地方都是出產微薄的旱地,少有的水田其實也並不算肥沃。人家都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可他們這兒,除了砍柴拾柴比下河村方便一些外,旁的真沒啥好的。尤其小青山上多是野獸,有本事進山打獵的,整個村子也尋不出兩個來,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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