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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正是春忙的時候,隔壁楊四海卻又沒了蹤影,只有楊嫂子一個人在家,每日帶娃燒飯不說,還要下地掙工分,幾日下來,難免向蘇禾牢騷。
也是從楊嫂子的話中,蘇禾猜測,楊四海應該還是沒能擺脫利益誘惑,又跟範士軍做買賣去了。
直到這日午後,蘇禾正在家中刷碗筷,忽得聽到隔壁傳來一陣響動,隱約聽見楊嫂子的哭嚷和楊四海的悶吼聲,以為他們又在吵架,不放心,便擦了擦手上的水,出去看了下。
透過籬笆院,蘇禾見楊嫂子家門口已經圍滿了村人,忙也過去,還沒等她到楊嫂子家,就見楊四海已經被兩個公安反拷著雙手押出來了。其中一個正是許久沒見的徐立冬。
徐立冬也看了過來,四目相對間,蘇禾竟從他的眼神中察覺到一絲寒意,見他眉頭緊鎖,目光不善,腦中忽得浮現出他們頭次見面時的場景,也是這樣肅臉冷眼。
那時她投機倒把被逮了個正著。而眼下。。。蘇禾忽得打了個顫,隱隱有些明白怎麼回事了,漸收了臉上原本已經溢位的甜蜜笑容,側身默默站到一旁,低頭不語。
徐立冬經過她時,也只是頓了下腳,便快步離開。
耳邊是楊嫂子的哭泣聲,以及村人或譏諷或勸慰的嘈雜聲,蘇禾一點兒也沒心思去管了,因為她現在自身都難保,她知道,徐立冬一定會找她算賬,只是早晚的事。
第24章 26號三更(捉蟲)
下午; 蘇禾照常去地裡幹活; 直到天黑了才收工,徐秋來已經把家中裡裡外外收拾利索,晚飯也燒好了; 只等她回來吃飯。
飯後,蘇禾叫徐秋來洗洗先睡; 自己不緊不慢收拾鍋灶,其實也是在等徐立冬,她有預感,他今晚會來,只是沒想到竟是在半夜。
蘇禾沒插門閂,更一直沒睡; 聽見動靜便披衣下炕了,把炕頭的煤油燈點上; 待屋裡亮起來,她看清了; 徐立冬仍是白天那副死樣子; 眉頭不展; 好似跟她有深仇大恨。
這個男人有多一板一眼; 蘇禾早就已經領教過; 眼下她並沒有像往常那樣撲過去跟他撒嬌; 也沒有哭哭啼啼求饒,只是低聲道:“坐,大哥。”
“不用; 我說幾句話就走!”徐立冬站在炕前,看著她冷冷道。
早在數天前,他接到一封舉報信,跟交通運輸部的司機大隊長範士軍有關,舉報人告範士軍借職務之便投機倒把,高價販賣南北貨物,涉及利益總額達到五萬多。這趟徐立冬去廣州,就是核實舉報信中的內容是否屬實。
拔出蘿蔔帶出泥,範士軍倒下,他背後參與的人也全被供了出來。徐立冬簡直不敢相信,他會聽到蘇禾的名字。
那個看起來極為單純無害的弟媳婦,居然認識交通運輸部的司機大隊長範士軍,還跟他合謀過。
今晚審訊時,徐立冬幾度氣血翻湧,在雜糅了憤怒、失望、惶然、沮喪的心情中,他無法再繼續審問下去,跟劉紅軍交接班後,連夜騎車過來。
在來的路上,徐立冬甚至想過,如果蘇禾向他哭訴,說她是迫不得已,或者是被騙,他願意相信,因為她看起來什麼都不懂,他也從沒提醒過她,叫她少跟楊四海那個投機分子接觸,真算起來,他也有責任。。。
原本已經稍稍壓下去的火氣,在見到蘇禾一聲不吭,分明已是預設時,又轟然冒了出來,頂的他太陽穴突突直跳,驟生暈厥之感。
徐立冬閉了下眼,再睜開時,眼中已是一片清明,看了眼坐在炕上垂眸不語的女人,沉聲問道:“知道楊四海為什麼被抓嗎?”
聞言,蘇禾抬起頭,不期然對上徐立冬冰冷的眼神,心口某處忽得疼了下,望著他沒吱聲。
徐立冬扯了下嘴角,繼續道:“因為他不僅參與非法倒賣,還是範士軍轉移私產的主要物件,不止楊四海,跟範士軍有過利益勾當的,現在全部在公安局受審,除了你。。。”
蘇禾聽他最後這句“除了你”已經是從齒縫裡擠出,知道他必然是氣到了極點,一時也洩了氣,並了自己兩手腕,遞到他眼前,低聲道:“你也帶我去公安局問話就是。”
徐立冬只是撇開了眼,不冷不熱道:“叫你去問話是早晚的,用不著現在。”
蘇禾訕訕收回手,儘管已經在內心說服過自己,這才是徐立冬最真實的一面,與她對他第一印象相差無幾,但真叫她面對時,還是感到慌了。
這樣的徐立冬,她不敢靠近,更不敢去親暱。
在死寂一般的沉默中,蘇禾終於鼓起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