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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多麼希望這是一個錯覺啊。
越瓏珏還是生龍活虎,活蹦亂跳的開心話嘮。
他們就像是在無影峰那段時光,自是歡喜,自是懷念。
而今,越瓏珏的音容笑貌,歷歷在目,他以往被人主動忽略的令人聒噪的話嘮本質,都變得鮮活可愛了起來。
楚歌浼將崖青放著坐穩了之後,便扶上了越瓏珏的脈搏。
微弱的脈搏時斷時續,越瓏珏就像是卡在了鬼門關的門檻上,他們拼命的挽回,拉扯,卻改變不了已經踏進去的那一隻腳。
楚歌浼梗著脖子,宛如天鵝般優美流暢的脖青筋鼓動,好似要破開來,綻放出妖冶盛麗的鮮花。
她一點都不想宣佈這個訊息,從來沒有怕過什麼的楚歌浼,現在卻膽怯的張不開口,一口伶牙俐齒,空做擺設。
沉悶的氣氛在幾人之中流淌,空氣之中的氧氣像是結了霜一般,呼入胸腔,既是滯悶又是冰涼,連著心房一併納入了隆冬臘月。
當聞人孺步履匆匆,慌忙趕到只能看見那個比夏日臥伏的夏蟬還要來的聒噪的越瓏珏此時卻是雙目緊閉,緊抿的薄唇卻是連呼吸都困難的過分。
☆、第九十章:昔日玩伴,心痛!
聞人孺還尚未觸碰到越瓏珏,膝蓋一軟,竟是跪了下來。
男兒膝下有黃金,男兒流血不流淚,不過都是未到傷心之時,昔日玩伴,舊年情意,兄弟恩長,哪裡是三言兩語便可陳述乾淨的。
傷心如同萬里雪域,綿長而冰冷。
許是聞人孺跪下的那一聲“撲通!”過於大聲,將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裡面的崖青給震醒了。
沒有人注意到,剛剛一直呆愣著的崖青,淺灰色的眼眸閃過晶瑩綠光,然後整個人便從渾噩之中清醒過來。
崖青恢復了平時的面癱模樣,看不出是傷心還是高興。
“把他抬起來,跟我走。”
一個一個字,像是從冰川裡面敲出來的一樣,凍得人心都少了幾分溫度,而卻又有幾分沉重的力度,將在場的人都給敲醒了。
崖青這突兀的話語,最先反應過來的不是別人,而是跪在了地上的聞人孺。
聞人孺像是裝了彈簧一般,步履矯健,速度宛如龍捲風過境,他像是在彌補自己錯過的時光那樣,那麼趕,那麼急。
檢查過越瓏珏的楚歌浼和万俟泊一愣,面面相覷。
可是看到了崖青起身,聞人孺也將人抱了起來,也顧不上別的,只能匆匆跟上。
崖青踏出了這個門口之後,方向感好的極點,就像是這裡就是她家一樣,每一個轉角,她都是走的穩穩當當,堅定有力,每一個腳步印下去,都是千鈞之勢,像是她不後悔的決心。
楚歌浼和万俟泊跟在後面,也顧不上懷疑,顧不上揣測,沒有人希望越瓏珏就此消失在他們的面前。
他們不是不會懷疑,只是對於崖青的信任,比這漫長的路途還要深遠。
平日裡一向沉默寡言的崖青,卻總是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後的崖青,會將珍貴的機會讓出來的崖青,卻得到了多少人拍馬溜鬚,阿諛奉承,諂媚,都換不來的信任。
也不知是嘲諷,還是可笑。
而待得幾人離開之後,門口透進來的昏白色光線,兀的被一個高挑的影子佔據了中間的一角。
楚良雅在紛亂的人聲之中恍恍惚惚,而倏爾又聽見匆忙腳步聲離去,但是內臟已然破碎,劇痛讓她神志不清。
待得那雙熟悉的滾著三層邊的靴子映入眼簾之際,楚良雅依舊是恍然不知事。
“雅兒。”
那熟悉的聲線好似是螞蟻鑽進了耳道,麻癢的緊,那溫柔至深的話語也輕輕的敲在了心門上,將那混沌的意識都喚回不少。
“殿……”
剩下的那一個字,顯然來人並不打算讓她說完,便一腳踩上了那命懸一線的胸口,將最後殘留的一口氣息都給踩了出來。
楚良雅雙目暴突,像是死不瞑目,那雙生前便多情嬌俏的眼眸,此時卻宛如惡煞,突出的眼球的血管兀的爆開,血淚凝聚於眼尾,欲滴未滴,像是短暫的一生,還沒享盡前途敞亮的未來,正盛開候蝶來,便被冷情之人,堪堪折去,敗了這一世芳華。
她未曾等到枯萎,便被傷透了心,折了花枝。
最讓人冷心的一瞬,並非盛年被折去花朵,而是我有一腔深情,卻錯付無心之人,空誤大好年華。
自古,可恨之人也有可憐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