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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了個臺子,比眾人坐的位置高了大概兩米,整個大堂都能看到他。
今日格外不同,原來那中年男子信誓旦旦的說,早上的時候,有人在貢院裡暈倒了被抬了出來。
“不至於吧?”有人質疑。
中年男子不依,他尤其不喜歡有人質疑他的話,當即加大了聲音,“怎麼不可能?那人大概三十歲左右,身上衣衫都皺巴巴的,狼狽得很。”
“你那日不是說有鬍子花白的老頭嗎?怎麼老頭沒事,年輕人反倒受不住呢?”
這話一出,許多人的視線都落了過去,那中年男子見狀,有些得意,笑道:“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
底下一片人催促,中年男子四處轉了看看,賣弄夠了,才不緊不慢道:“這貢院裡面,有種號房叫臭號。”
“你們知道臭號是什麼意思不?”中年男子揚聲問道。
不待底下人回答,他又道:“就是靠近恭房的號房,若是住到那邊上,這個天雖不算熱,但是那個味道,你們想想……”
瞿倩聞言,眉心越皺越緊,忍不住擔憂道:“嫂子,他們不會這麼倒黴吧?”
紀桃搖搖頭,道:“哪兒就那麼巧?”
從那日起,陸陸續續就有人抬出貢院,紀桃去看過幾次,有些人只是年紀太大受不了,還有的人因為壓力太大而暈倒,本身都並沒有什麼損傷,養養就好了。
紀桃不再去酒樓了,每日千篇一律都是今日又抬出來幾個,從長相到身形到年紀,甚至是衣衫顏色都扒個底朝天。她雖然擔憂林天躍,但是她並不覺得林天躍會是抬出來的一員。
林天躍從小就生病,承受的痛苦比一般人多得多,還有那麼苦的藥,從小就開始喝。
巷子裡也有秀才被抬回來,還請了紀桃去診治,看著秀才醒了後臉上的後悔失落,還有家人擔憂裡夾雜的失望,紀桃真切體會到了,寒窗苦讀卻也不一定能得到回報的。
最後一日,紀桃天矇矇亮就起身,先去集市買了肉菜,回家換了衣衫,和瞿倩一起去了貢院門口。
一般人並不能進去貢院那條街,都只在外面等著,有拿著刀的衙差守著街口,紀桃和瞿倩兩人去得早,還算前面,兩人站在靠近衙差的位置,後面的人也不敢擠得太厲害。
紀桃和瞿倩到了後,不停有人從裡面抬出,此時還未到交卷的時辰,這些人都是實在受不了了才被人抬出來的,有幾個人面色蠟黃,臉頰深深凹陷進去,不過短短几日時間,瘦得不成人形。就連這最後的半日都堅持不了了。
瞿倩見了,越發緊張,抓住紀桃的袖子扭成了一團,紀桃看到了也隨她去。
又有一個人被抬出,從衙差身邊經過時,突然口吐白沫,面色青黑,翻著白眼眼看著就要不行了,紀桃忍了忍,到底沒忍住,上前掏出銀針紮了兩下,那人似乎平靜了下來,重新暈了過去。
邊上的人先是被嚇一跳,衙差見勢不對都上前了兩步,還未反應過來,紀桃就已經收回了手。
“趕緊送醫館去呀。”紀桃見幾人都看著她,催促道。
“多謝夫人。”抬人出來的衙差道謝,抬著人趕緊走了。
那上前兩步的衙差看了看紀桃,道:“夫人還會醫術?”
此時後面的人越來越多,紀桃自然知道,見衙差主動問起,點點頭道:“我會一些,只是些簡單的。”
衙差點點頭,重新站了回去,不過在眾人往前擠時,尤其注意了紀桃。
紀桃明白,人家這是領她情故意照顧她了。
午後,貢院的大門終於開啟,紀桃離得遠,抬眼一看只覺得密密麻麻都是人,還有人被攙扶著,路旁都站了衙差,倒還算井然有序。但是紀桃身後的人就沒那麼有禮了,一看到貢院門開啟,黑壓壓一片那麼多人出來,便開始不停往前擠,大聲喚著名字。
衙差大聲訓斥也沒有用,拔了刀也威脅不住後面的人,紀桃還好,她努力靠近那個衙差,後面的人再擠也還是有些顧忌。
好在很快就看到林天躍出來,何然和瞿煒相互扶著,三人一起往門口走,紀桃遠遠的看到,只覺得眼眶酸澀,心裡提著的石頭瞬間落地,深呼吸幾下勉力壓下眼眶泛起的淚意,紀桃抬起手,大聲道:“天躍。”
只一句,林天躍就似有所覺,抬眼朝她看來,先是欣喜,朝她揮揮手笑了笑,隨即看到紀桃身後擠擠攘攘的眾人,面色都變了,拉了一把身後的何然,就想快步朝紀桃奔來,卻發現他寸步難行。
林天躍前面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