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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一隻手,扯著她的袖子,懇求道:“皇上,放我出宮吧。”
宋悅微微抬頜,以俯視的目光,垂眸看著他,用眼神冷冷拒絕。
出宮?想都別想。
不在她眼皮子底下看著,他倒真有橫死街頭的可能。這個忠臣,她要定了。
同樣守在床頭的陳耿也不贊成他出宮,目光中帶著一絲擔憂:“少主的身體已經這樣了,需要休息靜養,交接的事,就由我來辦……”
他看太醫的神情,知道以少主病情的惡化,估計撐不過今天了。不想再讓少主勞累。
司空彥長長嘆了口氣,細密如扇的長睫緩緩闔上:“記得,望子山。”
“是。”親眼看著少主的生命一點點走到盡頭,陳耿的手有些顫抖。少主連後事都準備好了,沒按照家規葬入逍遙山,卻想將屍骨掩埋在這異鄉的山頭。
宋悅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麼啞謎,叮囑陳耿照顧好司空彥,就一言不發的離開了。
她得重新把“仙露”裝到煉丹的葫蘆裡去,稍微偽裝一下。因為煉丹房裡有地道,以防萬一,她一直不讓下人進去,便只有親自去拿。
司空彥垂眸,看著皇上那明黃色的一片衣角跨越門檻,眸色微微一暗,有些失望。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
還以為……至少有皇上陪他走完最後一程,可他卻走了。
是還在生氣麼……氣他不信他的道術?
遂即,他又自嘲一笑。
姬無朝再怎麼說也是個皇帝,日理萬機,空出一夜的時間陪他,已經待他不薄,是他奢求得太多了。
……
當宋悅從煉丹房回來時,司空彥的院子已經圍了一些太監宮女,更多的還是太醫院的官員。甚至有些不相干的朝臣,或許是聽見了司空少主病危在宮的風聲,都圍到了庭院之中。有些人交頭接耳的,神色莫測,不過想都不用想,連太醫都拿司空彥的病沒辦法,這些人來,肯定沒想著治病,是想借著探望司空彥的機會,撈撈司空家的好處。
宋悅臉色一沉,嘴角諷刺地勾起。
一群投機主義者……如此“關心”,姬無朝生病的時候都沒這待遇。
不過,以司空彥的精明,即便是病著,也不是尋常人能左右的,何況身邊還一個陳耿。這些帶著名貴藥材上門、想討個歡心的人,怕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今天院子裡怎麼這麼多人?”宋悅轉頭看向最初來的那個太醫,一副尋常的表情,卻無形中給人一種極大的壓迫力。
院子裡的太醫和朝臣都伏跪下去,被她點到的那個太醫,有些畏縮的磕了個頭:“皇上,司空少主這病難治,未免要多派幾個人抓藥,微臣想慎重些,和其他幾位同僚商量著給藥,便把他們都請來了……林大人和陳大人家中剛好有稀缺的幾份藥材,是來送藥的……”
合著連藉口都想好了,光明正大,天衣無縫。
宋悅嘴角一撇,總算體會到了司空彥活得多不容易。身在高處,最惹人眼,也難怪他最煩一些不知好歹的人求見他,要換了是她,每天這麼多懷揣各種目的的人前來打攪,再好的脾氣都磨沒了。
【半月前,你也是不知好歹的其中之一吧……】
宋悅:我可沒他們這麼不識趣,連病人都不放過,在外頭嘰嘰喳喳的……
她頭一次沒慈眉善目地喊平身,像是忘了這回事,雙手一背,從跪拜的官員之間目不斜視地穿過,推門而入。
一道彷彿泛著寒氣的白影映入眼簾。
陳耿正拿著一碗湯藥,慢慢給司空彥喂下,玄司北靜佇在床前,將方才一片沾了血跡的雪白帕子絞緊,丟在床邊的盆子裡,面無表情。
宋悅臉色和緩了些。
難怪那些人只敢站在外頭,沒進來搞事。原來是玄司北在這兒鎮著。想想也對,除了那些朝臣,玄司北的訊息很靈通,又在宮中,正好能很快趕來。
司空彥有些意外她的去而復返,看著房門口敞亮的地方重現明黃色的人影,眸子亮了一下,直到看見院外安靜地跪倒一片,才知道這是真的,連咳嗽聲都小了些:“皇上,您來了……”
皇上不生他氣了?
宋悅把腰間的酒葫蘆解下,依然板著張臉:“幹嘛一副要死人的表情,朕說了你會沒事,就不會騙你。方才朕親自去了一趟煉丹房,把精心製備七七四十九天的甘霖仙露給你帶來了。來,喝了它。”
玄司北眼皮子都沒抬一下。
肅然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