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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是最適合這個位置的人。”
玄司北定定看著龍袍上盛開的大朵血花,緩緩放低身子,垂眸掩去一切情緒。
這一刻他不想見任何人,只想這樣靜靜與她共處一室。以前在太和殿上朝,她也是這樣坐在皇位上,他跪拜行禮時,也是同樣的位置和角度,低頭間,餘光只瞥見她一片明黃的衣角,就像她仍在世時一樣。
她真的做了他復仇的第一個犧牲品,就連最後一刻將刀尖刺入自己的心臟時,眼神也是清醒冷靜的。為了那些跟隨者,她能平靜地和他交換條件,為了讓他放心,不惜於躍下城樓……
她說,這次不騙他了……
他卻寧可她像上次一樣死不見屍,奇蹟般地落入水中,奇蹟般地活下去,就算活在一個他不知道的地方安靜生活也好,只要她活著。
可她此時就坐在層層金階之上,身體已經冰冷了。
沉寂,是無聲的絕望。
……
當太和殿的大門被重新推開時,白衣少年仍然在殿中,維持著恭敬跪拜的姿勢,虔誠而安靜。
殿中嫋嫋青煙升起,驅散了空氣中那股淡淡的血腥,煙霧朦朧,如夢似幻的金椅上,一個長髮垂落至腰的美人兒闔目安睡著,整個場景猶如畫面般,美得死寂。
殿門口投下的白光中站著一道黑影,原本帶著強烈的指責意味,卻在看見此情此景時,整個人都僵住了。
玄司北沒有回頭,卻只根據氣息便猜出了來人,臉上沒有絲毫意外:“也只有你有混進來的能力。”
司空彥的織金綺因真氣的突然運轉而無風自動,攥著門板的手,原本常年養尊處優而顯得白皙的指節忽地用力,指腹落下之處的紅木竟開始呈蜘蛛網狀四分五裂。但這一切,他都無知無覺。
縱使煙霧繚繞,他也仍然看見了宮殿中央那不可忽視的位置上斜倚著的女人面孔,隱隱約約間,甚至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這不可能……”
他看到了一張絕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臉,但那身形,穿上龍袍又比誰都合適,全身上下沒有半分違和感。
原本到口中的質問,沒了聲音。魂魄卻像是一瞬間抽離了身體,抽乾了他的所有力氣。
司空彥重重咳出一口血,一步步悄然無息地踏入殿中。在某一瞬間,他甚至覺得龍椅上的那道身影還未死去,只是不小心睡著了,不能讓腳步打擾她的安眠。
“站住。”玄司北冷聲道。
“宋悅……”司空彥仿若未聞,習慣性的淺笑已經維持不住,引以為傲的自控力也難以維持他的表情,目光落在她腹部的窟窿,猛然回身一掌切向玄司北後背,“為什麼?!!!”
玄司北依然跪在地上,就像是沒有任何生命力的雕塑,雙眸直直盯著前方的宋悅,生受了他這一掌。
精緻的面容上他一向控制得很好的淡漠,也一寸寸碎裂,露出一絲難掩的傷痛。
果然,身體上的疼痛,掩蓋不了心痛半分。
“是我一意孤行,把她逼向了絕路。”他的聲音帶著些難以察覺的顫抖,從抱著宋悅的身體,直到走到太和殿,一路上刻意壓制的情緒被司空彥的一句問話而全部爆發,複雜的情緒帶著深深的恐懼和無措,“我一直把她當做姬無朝。直到她將死,我才知道真相……姬無朝她……就是宋悅。”
第184章 失心瘋
“姬無朝……宋悅?”
司空彥反覆念著這兩個名字; 原本就有些病態的面容變得蒼白如紙。
那次站在城頭上,穿著銀白戰甲; 手持寶劍的女人……如今已經失去了一切氣息,青煙繚繞的殿中讓她周身的血腥味不那麼濃重; 但他依然清楚地記得,她是如何當著所有人的面; 和歷史上亡國的國君做了同樣一種決定的。
他怎麼也無法將宋悅和那位穿著明黃色龍袍的尊貴女人聯絡在一起。
司空彥一步步走到宋悅面前; 一根手指輕輕劃過她的面容; 觸及到那冰冷的肌膚,身體似乎也隨之冷了下來。
“你知不知道你該死?”他的聲音不復平日裡的溫柔和善,到了最後幾個字,越是輕聲,就越是透出森冷的殺意。
越是平靜的表象,就越是包藏著驚濤駭浪; 從某種程度上說,他和玄司北很相似。
空氣安靜了一刻,在死寂般的宮殿裡,白衣少年幽魂般地站起; 片刻間便已收起了所有情緒,但與平日的淡漠而漫不經心不同; 而是一種失神後的頹敗:“我……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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