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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修。”顧盼並沒有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而是冷靜地呼喚他的名字,“你先放開我。”
現下的姿勢對於她而言非常不妙。
顧盼的雙手都被晏寧修制住,別看現在他並未用上太大的力氣,而是控制在讓她無法輕易掙脫可卻不會感覺疼痛的範圍內,但顧盼敢打包票,只要自己輕舉妄動,等待她的可就不會是這麼溫和的處置了。
晏寧修的手指精準地按在了她手腕上的命門處,作為道中行家,顧盼自然清楚只要他願意,隨時都能讓自己失去行動能力。
本來剛被他突襲、制住雙手的剎那,顧盼還打算用腳還擊,但晏寧修像是算準了她的想法,乾脆利落地支起一條長腿,用膝蓋死死地抵住了她的雙腿,使她牢固地黏在身後的木門上,用勁之大差點沒把她小腿壓彎。
四肢都宣告丟盔棄甲,顧盼也只能放平心態,放棄了無謂的抵抗。
不過這小夥子身手怎麼會突飛猛進?不會是這五年間跑去練了什麼武術吧?
“寧修。”見晏寧修沒有反應,顧盼的呼喚更是輕柔,她睫毛一顫,抿著唇道,“我不舒服。”
晏寧修埋首在她瘦削的肩膀處,低低地笑了起來。他們兩人離得實在是太近了,晏寧修胸腔處的鼓動亦一併傳染到顧盼身上,令她纖長的手指不自覺地蜷縮起來。
“哪裡不舒服?”晏寧修問,他似乎很嚴肅認真地在探討這個問題,“這裡?”
說話間,他繼續用指腹慢條斯理地摩挲著顧盼手腕上那條傷疤。那裡已經結痂了,但新生的皮肉還未完全覆蓋住傷口,摸上去的時候,觸感如新生嬰兒的肌膚般光滑細嫩,令人愛不釋手。
但對顧盼來說,這樣慢吞吞的觸碰卻並不是件好受的事情。新長出的肌膚十分敏感,被他人輕飄飄地一刮,隱藏在面板表層下的神經末梢就傳遞出一陣使人抓心撓肺的癢意。
晏寧修敏銳地察覺到被自己鉗制住的那雙小手正在細微地抖動著,但過了幾秒,這股顫動就微弱了下去,看起來像是它們的主人為了不露怯而強行按捺下本能的生理反應。
在顧盼望不見的角度,晏寧修唇邊的弧度越發擴大,但說出口的話卻猶帶嘆息,彷彿是面對一個不懂事的孩童一般,溫柔地責備道:“既然不舒服,當初怎麼就捨得割下去呢?”
這句話就等同於變相承認了。
承認自己就是囚禁她的人。
顧盼在心裡暗暗皺眉,覺得事情的發展有點超出她的掌控了。
現下這種情況壓根不是攤牌的好時機,她雖然知曉了晏寧修對自己做過的事,但卻絕口不提,反而盡力將話題引到別的地方去,為的就是穩定住他的情緒。
誰料晏寧修竟然如此坦然,毫不避諱地就承認了!
這樣一來,她要是再裝傻,就顯得太過虛假了……顧盼頓了頓,再開口時,話語裡的安撫之意已經消散得一乾二淨,聲音平靜而清冽:“如果我不割下去,你準備讓我在那棟別墅裡待多久呢?”
晏寧修靜默半晌,最後在她的肩窩處蹭了蹭,抬起頭來,居高臨下地審視著她,臉上笑意依舊:“別這樣,我並不想要關著你,可是我當時真的太生氣了。”
晏寧修比她高出足有一個頭,此時彎下腰來,宛如一座高大的山嶽壓了過來,給人以沉重的壓迫感。他親暱地用鼻尖蹭了蹭顧盼臉側柔滑的肌膚,饜足似的微眯起雙眼,嘆道:“你怎麼可以說出那樣的話?”
顧盼反問:“哪樣的話?”
她一問,晏寧修卻又不出聲了。顧盼能清楚地感覺到他的視線正在自己臉上來回逡巡,但奇怪的是,他的目光並不激烈,與想象中的反應不同,他甚至是非常平和的。
越是剋制,越是讓顧盼覺得他正在極力壓抑著什麼。
就像暴風雨來臨前的澄靜天空,總給人一種錯覺,彷彿下一秒就會立刻由晴轉陰,風雨欲來。
不能再任由事情這樣發展下去了,她必須搶回主動權!顧盼定了定神,問:“我想知道你到底為什麼生氣,是因為解約的事?”
她想起了七號丟給她的記憶。那個時候,這具身體在世界法則的操縱下,簡直口無遮攔,隨便給出個破爛理由,這才導致晏寧修的反彈如此激烈。
顧盼緩和了語氣,耐心解釋:“那並不是我的真心話。當然,我也明白話既然已經出口,對你的傷害是切切實實存在了,我就是現在道歉也於事無補,但是……”
她抬起眸子,漆黑的雙眸深處浮現出柔軟卻真摯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