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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流很是滿意她的反應,於是不介意多給她一點刺激:“三殿下涉嫌謀反,已被聖上軟禁起來,之所以還留著你,只是想多個牽掣他的籌碼罷了。”
“謀……反……”阮珺玥怔怔地重複了一遍,不可置信地搖頭,“不可能,不可能!”
“一定是有人誣陷他!穆遠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阮珺玥爬回鐵欄杆前,直直地瞪著墨流,眼眶通紅,“是不是你!”
阮珺玥這下是真的慌了,之前嘲諷墨流時的底氣蕩然無存。
她自然清楚謀反意味著什麼——這是不可饒恕的大罪,如果是真的,她難逃一死。
墨流平靜道:“阮姑娘說笑了,墨流一介山野村夫,豈會肖想這至尊之位。”
他說完,便向身旁等候的侍衛頷首,道:“這是我給阮姑娘開的藥方,一日兩次,煎水服下,切勿忘記。”
他從袖中取出一張紙,遞了過去,停頓半秒,繼續道,“若是她不肯吃,就強行灌下去!這是聖上嚴令看顧的人,萬萬不可有半點閃失!”
說到最後,墨流的語氣已是冷凝如冰。
侍衛忙誠惶誠恐地接過藥方,再三承諾會照辦,墨流這才放心,轉身往外走去。
“站住!”阮珺玥不停拍打著鐵欄,大喊,“墨流,你給我解釋清楚!你們對穆遠做了什麼?回來!……”
墨流將那些煩人的噪音遮蔽在耳外,心無旁騖地往天牢外走去,待踏出大門,重見天日之時,他一眼就望見了揹著手站立在那裡等候的楚穆雲。
“……事情都辦完了?”楚穆雲眯起眼,待墨流走近了,才低聲問,“如何,可還順利?”
墨流打從知曉是楚穆雲主動將顧盼交出來,送進宮中後,他就對這個往日還有些交情的故人不待見起來。
哪怕楚穆雲私底下找到他,詳細解釋了一遍自己這樣做的緣由,墨流還是無法釋懷。
所以面對楚穆雲的問話,他只不冷不熱地回答:“不及七殿下順利。”
楚穆雲對他這冷淡的態度不以為意,繼續說:“父皇命我護送三哥回府上。”
“護送?”墨流諷刺道,“怕是監視吧?怎麼,聖上總算下定決心處置楚穆遠了?”
楚穆雲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眉心。這三天裡,他為了辦妥這件事,幾乎沒怎麼閤眼休息,此時乏得很:“父皇的意思是先將三哥軟禁在府中,等解完毒,再給他指一片封地,驅逐出京城,永世不得召回。”
他低低地笑:“父皇到底還是仁慈了,都到了這份上,還是捨不得重罰,三哥真不愧是他從小到大最寵愛的孩子。若非我趁著這機會反咬他一口,皇位不出意外就會落入他手中了。”
墨流冷冷地睨著他,指出:“你在利用侍月。”
要不是楚穆雲把顧盼獻了出去表忠誠,皇帝怎麼會輕易聽信他的話,開始懷疑楚穆遠有造反之心?
楚穆雲沉默了一瞬,乾脆承認:“……沒錯。”
“墨流,你要明白,我不利用她,她就會死。”楚穆雲語氣沉著,他轉過身去背對著墨流,緩緩道,“我需要掌握主動權,才能把她救下,為此我必須得到父皇的信任。”
墨流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但一想到顧盼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像貨物一樣被人轉手交換,成為朝廷上博弈的籌碼,他就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墨流不說話,但楚穆雲亦感受到了他的不贊同,勾了勾唇,彎出一個滿是無奈的弧度。
“就像這次,若不是我在旁勸說,侍月她早在回宮後,第一時間就被扔進血池裡了。”楚穆雲道,“父皇他可不會管侍月願不願意。”
楚穆雲說的全是事實。
天底下只有墨流一人知曉煉製藥人的具體方法,他說顧盼的身體暫時承受不起最後一次換血,那皇帝也不得不延緩解毒的時間,再加上楚穆雲從旁周旋,皇帝只命人將顧盼關在屋子裡,倒沒有為難她。
“拖不了多久。”墨流輕皺著眉。
皇帝的耐心有限,爭取幾天已快到極限了。
“莫急。”楚穆雲側過頭,意味深長地瞥了他一眼,“今日我便要護送三哥回府,三皇子心思慎密,圖謀造反已久,豈會不留下後手?萬一有人中途來營救,我防備不及之下,讓他們得手,也不是不能理解的。”
他用指腹摩挲著腰間的盤龍玉佩,笑道:“這一回,就算楚穆遠無心謀反,我也要逼得他舉起反旗!”
顧盼倚在床邊,頭靠著木樑,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