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秭國君不敢推拒,如數送去美人,楚王卻不滿收到的美人,稱素來聽聞秭地多美,如今不過索要區區十美,何以胡亂送來女子充數。
國小民弱,長久以來,也習慣了以附庸的地位在大國的傾軋間苟延殘喘,秭國君無奈,只得命人重新在境內遴選美人。
隨著阿玄慢慢長大,赤葭玄姑的美貌,聞名遐邇,王使有心帶走玄姑,卻又忌憚僰父之名。
說來也巧,阿玄那時忽就生了一場病,一夜之間,原本如玉的面容肌膚竟變的焦黃而粗糲,猶如附上了一層晦暗的皮殼,雖不至到醜極的地步,但原本的美貌頓失。
王使原本不信,親眼查驗過後,終於離去。
一晃兩年過去了,阿玄至今仍是病後的那副容顏,再也沒有恢復成原本的美麗容貌。
鄉民都為阿玄感到惋惜。但她每日依舊為前來求醫問藥的病人看病,偶爾也代替僰父為人占卜吉凶,對自己的容貌似渾不在意。
她無父無母,身世頗是奇怪。
十六年前,她尚在襁褓之中,不知被何人因何故放置在了一段中空的漂木之中,隨了南下的秭水兜兜轉轉,最後停在了赤葭野渡的一片蘆葦叢中。
是隗龍的母親隗嫫發現了她,將已奄奄一息的她抱了回來,送去僰父那裡求救。
僰父救活了這個瀕死的女嬰,隨後不知為何,凝視她許久後,出乎意料地將她留在了身邊,撫養她長大。
☆、2。白鹿
阿玄和隗龍入了密林。
頭頂的光線漸漸變得昏暗。
雖然是深秋了,但老林子裡的草叢依舊茂盛,隨了兩人的腳步聲,不時現出一兩隻被驚動的獾或野兔的身影,它們在近旁飛快地逃開,如一道離弦的箭,還沒來得及看清,眨眼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阿玄今天過來,並不急著去採藥。
她心裡一直記掛著一隻母鹿。
那隻鹿,是她三年前入林採藥偶然遇到的。
它是隻沒有成年的母幼鹿,竟然通體雪白,沒有一絲雜毛。
在赤葭人的圖騰崇拜裡,鹿是能帶來祥瑞的用以祭拜的神物,他們獵殺野獸,卻從不傷害鹿,至於白鹿更是傳說中的靈物,從來沒有人能親眼見到過。
當時,那隻白色幼鹿的腹部開裂了一道長長的口子,似是在搏鬥中被對手用鋒利的爪角劃破了肚皮,血裹著肚腸,流了一地。
阿玄來到它面前的時候,它躺在地上,已經快要斷氣了。
它的四腿抽搐著,睜著一雙彷彿充滿了淚水的溼潤大眼睛,用絕望而無助的目光看著她。
阿玄用盡全力,救活了這頭小白鹿。
後來,這頭白鹿就成了她在老林裡的朋友。白鹿並不群居,引她到過它自己的居穴。她來林中採藥的時候,它彷彿也能感知,時常出現在她的身邊。
雖然是隻母鹿,但它成年之後,體型竟比尋常的公鹿還要大上幾分,並且,它還長了一副絲毫不輸雄鹿的美麗鹿角,配上通體宛如銀雪的皮毛,罕見的神駿。
數月前,白鹿卻忽然消失了,居穴附近也不見它的蹤影。
這讓阿玄感到有些惴惴,疑心它是否又遭遇了傷害,已經死去。
幸好只是虛驚,上月她入林,它終於再次露面了。
阿玄驚喜地發現,原來它懷孕了。
母鹿懷胎很辛苦,通常要七個月才足孕生產,阿玄心疼它,又擔心前些天穆人那場聲勢空前浩大的田獵,所以今天一進林子,立刻找了過去。
……
阿玄和隗龍來到白鹿的居穴,不見它的身影。
兩人在附近尋了良久。阿玄以葉哨呼喚,卻始終不見白鹿現身。
阿玄未免怏怏。但轉念,想到或許懷孕的母鹿性情改變,出於保護腹內胎兒的天然母性,加上前幾天受到那麼大的陣仗的驚嚇,去了另外更深僻的密林裡另覓居穴也不定。
這樣一想,才覺得舒心了些,見大半個白天過去了,匆匆採了些急需的藥材,兩人便循原路出林,行至樹木疏闊一帶,漸漸出林之時,隗龍忽然哎呀一聲,拍了下自己的頭殼。
“我的刀還忘在鹿洞裡!”
白鹿喜吃板栗和野山楂。剛才雖然沒找到白鹿,但隗龍還是爬到樹上,斫了許多白鹿夠不到的長滿肥美野慄和山楂的枝條,阿玄和他一起搬到鹿洞裡,忙忙碌碌,離開前竟將腰刀忘在了那裡。
鐵器金貴,何況腰刀還是隗龍亡父留給他的遺物,阿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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