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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她是他的女奴,攥在他的手裡,只要他不放,齊翬再長袖善舞,再富甲天下,又能在他的穆國裡翻出什麼樣的浪頭?
庚敖心中終感到舒服不少,一放鬆,胃腹裡的酒意便湧了上來,斜斜睨了她一眼,道:“為孤更衣。”隨之站起,依舊一腳赤著,一腳著履,似乎未站穩,身軀微微一晃,又定住了。
在王宮的後寢,“更衣”通常絕不僅僅只意味著“更衣”那麼簡單。
單純地服侍他更衣安置,此前這一路,在那晚他莫名其妙不準自己近身之前,阿玄一直有在做,駕輕就熟,此刻一時也沒想到別的,聽他開口,只好到他面前,為他寬衣解帶。
應是飲了酒醪的緣故,他整個人熱烘烘的,連衣裳和腰間所佩的玉組似也染了他的體溫,蔓延到阿玄不可避免碰觸著他的指膚之上。
她不喜與他的這種體膚碰觸,動作很是仔細,極輕,儘量不去沾碰他的裸膚。
她個頭恰到他的下頜,庚敖微微低頭,目光便落在了她的秀髮之上。
她的發豐厚,燈火中閃著曜黑的光澤,甚美,他看了片刻,鼻息裡彷彿又鑽進了一縷若有似無混合皂莢氣味的少女體香,爽而清冽,甚宜人,如此,他的視線便又自然地順著她髮梢移到了耳垂之上。
庚敖第一次留意到,原來女子耳垂生的也頗是可愛。肌白皙而幼嫩,覆一層細細的汗絨,如初春田野裡新發的卷耳,嬌嫩極了。
指尖忽微微發癢。
他竟想去捏一捏它,忍住了,視線又落到她那一段從衣領中露出的玉頸之上。
阿玄已替他褪下腰飾和外衣,抬手正繼續解他中衣,忽聽頭頂聲音說道:“你要冬衣,和舍人說一聲便是,何必去西市易玉?”
聲音淡淡,似信口而出,辨不出喜怒。
阿玄尚未應答,聽那聲音跟著又道:“你若想要回,孤可代你贖。”
阿玄一怔,眼睫微微動了動,抬頭,對上了他俯視自己的兩道目光。
他目光幽暗,瞳睛處各一點火光跳躍閃爍。
兩人距離似乎過近了,阿玄能感覺到他說話時撲來的摻著酒氣的熾熱鼻息,忽微微緊張。
這種感覺,此前未曾有過。
她並未表露,只借著脫衣,不動聲色地轉到了他的背後,道:“謝君上,只是不必了,不是什麼重要物件。”
庚敖慢吞吞地隨她轉身,一張泛著酒色的英俊面龐朝她湊了些過來。
“你怕孤?”語氣竟帶了絲輕薄意味,那酒氣也更濃了。
阿玄後頸汗毛頓時倒豎,抬眼望著他,道:“君上何意?我不解。”語氣平淡,神色亦是無波。
他似乎有些掃興,盯了她片刻,越過她,自己咕咚一聲仰臥在了榻上,雙手交於腦後為枕,閉著眼睛道:“除履,淨面。”
阿玄暗鬆一口氣,矮身替他除去另只腳上的襪履,轉身要喚候在外的寺人送水入內,身後卻窸窣一聲,沒有絲毫的防備,腰身便被一支堅實臂膀給箍住,那臂膀一收,她身子順勢往後仰,整個人失了重心,頓時倒在了身後那張榻上。
她大驚,下意識地要翻身坐起,被他一把摁了回去。
阿玄又掙扎,胸腹卻一重,那男人竟抬起一側膝蓋壓了上來,將她牢牢釘在榻上,如鷹踞於她的身側,臉朝她一寸寸地壓了下來。
阿玄睜大眼睛,駭然見他竟又伸出一手,端住了她的下巴,將她臉強行抬高。
“孤尚且不鄙薄汝貌陋,汝何以竟作態至此?”
他的語氣不快,酒氣更是噴薄而出,直撲她的面門。
阿玄心跳加快,閉了閉目,極力忍住想將他那隻手從自己下巴上拂去的衝動,再不敢亂動半分,僵著脖頸,聽到自己聲音發澀:“不敢。自知卑陋,從無半分他念。”
庚敖泛紅雙目注視著她,片刻後,神色漸緩,視線轉而在她脖頸下被衣襟掩住了的曲隆上停留片刻,眸色漸漸轉至深濃,喉結動了一動,唇慢慢附她耳畔,低低地道:“孤嘗聽聞,秭人於男女之事,頗多恣情。汝從前尚在秭地之時,可曾有過情,事?”
他語氣聽起來似是漫不經心,一邊說著,一隻手掌已移至她胸前,慢慢解起了她的衣襟。
阿玄身子僵直,一顆心嘭嘭跳躍,他手掌覆罩於上,許也感覺到她那就要破胸而出的心跳,似是了悟,眸光微微一動,竟笑了,露出白森森一副齒,又附耳低語,如在寬慰於她。
“莫怕,多些柔順,孤會令你甚是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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