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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唇色慘白,聲音也微微發抖,但語氣很是堅定。
庚敖一怔,見她始終垂著雙眸沒看自己,唇微微動了動,彷彿想說什麼,終還是沒有說,只皺了皺眉,轉身快步而去。
……
庚敖去了後,阿玄忍著痛,自己處置好傷口,便扶著牆慢慢回了屋。
她因了疼痛,這夜沒睡好,整個館舍裡,也是一夜無人能眠。
去年烈公遇刺身亡,如今新繼任國君的庚敖竟再次遇刺,而且,還是在穆國的過境之內!
當夜,枼城令去而復返,將連同舍人在內的全部館人都拘押了,連夜審訊。
阿玄自然不知道審訊結果,只是想來,應當也沒審出什麼名堂,次日早上路,庚敖神色冷漠,目光只在掠過阿玄時,在她身上停了一停,隨即轉身,登車而去。
顯然,因為這場刺殺,庚敖一行人加快了趕路的速度,但對阿玄並無什麼影響。
甚至稱的上是因禍得福,挨這飛來橫禍般的一刀,倒換來了接下來數日路上的舒坦。
她獨佔一車,身下墊了軟軟的茵褥,因天氣熱,車輿內竟還有冰盒供她納涼。茅公給了她金瘡藥,叮囑她好生養傷,若有任何需要,知照他一聲便可。
阿玄頗有自知之明。其實這麼一點傷,確實不算嚴重,換來這樣的待遇,已是那位穆侯的格外開恩了,她還能有什麼別的要求?
如此白天坐車,入夜隨大隊宿息,行了七八日,這天到了穆國的國都丘陽。
庚敖一入國都,立刻被聞訊趕到城門迎接的大隊人馬迎入王宮。
阿玄卻沒有隨他一同入王宮,而是被茅公安排住在了距離王宮不遠的傳舍內,居於一間偏僻的位於西北角的屋子,一牆圍出一個小小院落。
茅公對她說,往後她就住這裡,可出傳舍,但不允許離城。
☆、14。遺珠
庚敖出國都近兩個月,驟回,廷臣雲集於前殿,議事直到戌時方散。
他往王寢行去。應門的側旁已站了一個紫衣寺人,似等待許久,張目四望,見他身影漸漸行來,眼睛一亮,躬身小碎步地到了近前,道:“君上歸安。伯伊夫人知君上歸,欣喜不已,設食為君上接風洗塵,著奴前來恭迎君上。”
伯伊夫人便是先烈公的夫人,即庚敖兄嫂,出自穆國貴老世家,當今老丞相伊貫的長女,於五年前嫁烈公為正夫人。
烈公不幸薨了,庚敖出於敬,並未令她立時遷居,如今她依舊居於王宮後寢,王宮之人也如從前一樣稱她夫人。
紫衣寺人名叫魯秀子,面容俊秀,口齒伶俐,是伯伊夫人身邊的親信。他傳完了話,便躬身不起,垂首等待。
庚敖略一沉吟,轉身往後寢而去。
魯秀子忙跟了上去。
……
後寢內燭火通明,屋角一隻鼎爐燃起密香,香氣四散,如雲似霧,繚繞在重重的帳幕中間。
伯伊夫人已梳洗換衣,坐於榻上,微微閉目。
她才二十六歲而已,燭火投在她的面容上,這張面容光潤而鮮彩。
女御腳步聲漸近,低聲道:“夫人,君上已至。”
伯伊夫人睜開眼睛,下榻急忙迎了出去。
對面階下,庚敖深衣赤履,玄冠玉纓,還是面見廷臣時的一身著衣,身後交織著夜色和王宮燈火,正大步拾級而上。
“子游!”
伯伊夫人喚他的字,面帶親切的笑容。
“阿嫂!”
庚敖快步跨上最後幾道臺階,停在了伯伊夫人的面前,向她見了一禮。
“阿嫂一直等敖,連自己也未進晚食,我心中實在過意不去。阿嫂大可不必為敖如此費心。”
伯伊夫人笑了:“子游這話,阿嫂就不願聽了。先君去了,如今整個大穆壓於子游雙肩。前次子游伐楚歸來,阿嫂本就想設宴為子游慶功,奈何子游未在宮中停留幾日,便又出國都西行,一路必定少不了餐風宿露。子游為我大穆,宵衣旰食,阿嫂居於王宮,日日錦衣玉食,心中豈能自安?不過餐飯而已,何來的費心。”
庚敖摸了摸腹,道:“正好我也餓了,多謝阿嫂。”
伯伊夫人笑著將庚敖引入,二人分坐各一張食案之後,女御魚貫而入,以各色食器進獻酒食。
庚敖確實餓了,坐下後便取食,聽伯伊夫人問:“阿嫂聽聞你在歸來途中,於枼城遇刺?當時可有受到驚嚇?”
庚敖抬頭,見伯伊夫人目光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