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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季見他應的爽快,微微一怔,好在事先有準備,命隸人將壺往後移動,投矢距離從原本的五丈,頓時變成了十丈之遙。
四下低語,嗡嗡聲四起。
周季笑道:“高手之決,若還只是尋常距離,有何興味可言?不如倍二,取十丈之距,方顯技藝,公子以為如何?”
媯頤含笑道:“我無不可。”
周季撫掌,方才奪魁的師氏便上前,與媯頤互行揖讓之禮,周季依舊為司射,鼓點聲再起,二人依次舉矢投壺。
第一回合,雙方各投矢入壺,第二、第三回合,亦是如此。
周圍之人從驚詫轉為期待,喝彩不停。
轉眼到了第八回合。
此前七投,雙方依舊持平,周季口中雖報著數,臉上也帶著笑容,但笑容卻漸漸勉強了起來。
師氏投壺之技,精妙無比,曾有過二十丈外一投入壺的驚人戰績,難逢敵手,他正是知道這一點,片刻前才故意激媯頤上場競技,又將投壺之距拉長一倍,不僅是想讓他輸,還想讓他輸的很難看,目的,自然是叫他當眾出醜,打壓他意欲聯姻的念頭。
怎麼也沒想到,這個晉公子的投壺之技,竟然亦是精妙如斯!眼看十矢之數將滿,他卻一矢未失,剩三,萬一他以二比一取勝,則今晚非但不能達到羞辱他的目的,反令穆國蒙羞。
他迅速看了眼坐上國君。他唇角微微勾起,似在微笑,神色卻有些凝重,雙目投向媯頤的背影,也不知此刻在想什麼。
周季忙又看向師氏,做了個眼色,示意這最後三投,他務必保證不能出任何差錯。
師氏也知接下來的勝敗非己一人之事,沒想到今晚遇到這樣一個厲害的對手,被周季施壓,定了定神,看準十丈之外的那隻壺,投出了手中之矢。
矢劃出一道流暢的弧線,飛到了壺口,眼看要入,不料準頭偏了一點,叮的一聲,矢頭擊在壺口壁緣之上,晃了一晃,掉在了地上。
師氏心微微一沉,只能寄希望接下來晉公子也失準頭。
媯頤在無數目光注視之下,瞄準壺口,投,矢如同生了眼睛,穩穩入壺。
周季臉色相當難看。
第九投。師氏穩住心神,發揮穩定,入壺,全場歡聲雷動。
輪到媯頤,他依舊不慌不忙,出手後,那矢眼看就要入壺,不料末了卻偏半寸,掉在了地上。
四周之人,不自覺地齊齊“啊”了一聲。
雙方各失一投,暫時平局。
最後決定分曉的一投來臨,連鼓聲也停住。
師氏長長呼吸了一口氣,站定,瞄準,出手,矢入壺。
只剩媯頤的最後一投了。
倘若他失,師氏勝,這結果自然是全場穆人所樂見的。
倘他也投中,雙方打平,各自保住面子,也不算不能接受。
鴉雀無聲中,全場看著媯頤投出了最後一矢。
那矢卻偏了準頭,掉在了瓶口之外。
一陣靜默。媯頤神色卻無甚變化,依舊面帶微笑。
周季終於鬆了一口氣,高聲宣道:“師氏賢於公子頤!”喜笑顏開。
全場歡聲笑語。
媯頤轉向庚敖,神色坦然,只用不無遺憾的口吻笑道:“穆國臥虎藏龍,我技不如人,輸亦是心服!”
庚敖命侍叢滿了一觚酒,親自端著,起身來到他的面前相贈,笑道:“一遊戲耳!何來輸贏之分!且風力旁擾,即便失手,亦是風使然,非公子技遜!”
媯頤道謝,含笑接酒,一口飲盡。全場無不為他風度折服,齊聲喝彩。庚敖親引他回座,命樂宴繼續。
……
夜宴持續到戌末方盡興而散。
媯頤請見庚敖,二人屏退隨從,立於汭水之畔。
片刻前的狂歡盛景隨了筵散漸漸而去,周圍靜寂下來,耳畔只剩腳下不絕流水之聲。
庚敖似乎興致不減,迎著夜風笑道:“公子此刻不伴美人,見孤於此,豈非辜負良夜?”
媯頤亦笑道:“穆侯取笑,我何來美人可伴,卻是頤擾了穆侯良宵才是。”
他神色轉為肅穆:“不相瞞,我請見穆侯,有話要說。”
庚敖似不經意,側望了他一眼:“公子與孤也算老友,多次把酒言歡,有話但講。”
媯頤道:“我此次出使貴國,除為烈公祭,另有一事掛心,想必穆侯也是知曉。在穆侯面前,我也不必遮遮掩掩。烈公當初有意促成你我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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