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躍轉身,朝著息後和阿玄所在的方向走來。
陽光當頭而下,映的他肩頭甲冑閃閃耀目,他神色凝重,步伐亦邁的很是穩重,完全看不出來,他如今不過剛滿十七歲而已。
未等他行至車前,息後便下了車,等待他的到來。
快到近前,躍加快了腳步,息後亦迎了上去。躍辭行,息後面帶笑容,雙手卻緊緊地握住他的手,凝視著他,半晌,只道了一句:“母后等你歸來。”
躍鄭重拜別,息後點頭:“知你和你王姊有話,母后先回車中了。”
她面上笑容更甚,但轉過臉的一刻,阿玄卻分明看的清楚,她眸底隱隱已有一層水光浮現。
阿玄心底的那根弦,彷彿再次被觸了一下。
她知息後已接連數夜無眠了,臨了到了這一刻,除了為兒子感到驕傲,她的心裡,更多的恐怕還是牽掛和擔憂。
躍尚未出徵,做母親的,便已開始記掛了。
阿玄目送春扶息後登上玉輅的背影,壓下自己心底忽湧出的此刻不該有的一絲感傷,轉頭,含笑望著躍。
從周王宣佈助力沈國對楚用兵的那天開始,躍便忙碌個不停,阿玄也已有數日沒有見到他的面了。
才短短不過幾天功夫,她的阿弟便猶如換了個人似的。他不再是阿玄熟識的那個人後彷彿總是帶了幾分鬱色的翩翩如玉美少年,他面板變的黑了些,兩側面龐彷彿也往裡削了進去,一身戎裝,目光明亮,立於她的面前,從頭到腳,全然的精氣颯爽之姿。
“阿姊,我這便走了。”
躍笑著對阿玄說道。
從周王決意伐楚,詔令周國全境,周人群情激昂振奮,王命再不可能收回的那一刻起,躍便預設了這個事實。
他沒有埋怨,更無半句哀怨退縮之語,一直忙於各種戰前動員和預備。
躍有能聽人言,始終保持清晰的一個頭腦,但一旦事成既定,即便非他所願,也絕不會怨天尤人,而是付出全部努力,以期達到最好的結果。
這就是阿玄喜歡自己這個阿弟的原因。
她注視著他:“你多加保重,遇事多與懷老將軍商議。”
此次王師出征,王子躍代表天子為帥,隨同王子躍的,還有周國老將軍懷毅。
懷毅父祖俱是周國上大夫,入為相,出則拜為將,曾為周國立下大功,被封於懷。懷毅亦是難得的將帥之才,當年周王伐戎,諸侯戰前離心,倘若不是懷毅以一己之力苦撐戰局,周王險些便被戎人俘虜。但王師回朝之後,周王非但沒有封賞於他,反而將敗責歸到他的頭上,降他為下大夫。當時有別國欲請懷毅,但懷毅始終忠於周室,寧願賦閒,亦不願另就。躍這幾年常去拜訪懷毅,尊他為師,懷毅亦喜王子,不遺餘力地教授躍以兵書陣法。時隔多年之後,王師再次出征,王子躍再拜懷毅為將軍,老將軍亦欣然從命。
躍點頭。
阿玄面露笑容:“去吧,我與母后等你勝仗歸來。”
躍向阿玄頷首,轉身欲走,略一遲疑,回頭看了眼阿玄,又低聲道:“阿姊,我知你擔心。你放寬心吧。懷老將軍亦說,王師雖弱,然有晉國雄兵,只要聯軍行動一致,便能與楚一戰。此戰雖非我願,然事既不可改,國民又對我寄予厚望,我豈敢有半分懈怠?必全力以赴。”
阿玄笑:“此戰必勝!等躍歸,阿姐再親來城外相迎!”
躍亦笑,眼眸晶亮,點了點頭,轉身匆匆而去。
阿玄一直目送他的背影遠去,漸漸和向前移動著的佇列融合在了一起。
她慢慢轉身,看到息後的目光,依然還投在他方才身影消失的那個方向。
“此仗,王師當得勝吧?”
回城的路上,一直沉默的息後忽然道了一句,似是自言自語,又似在問阿玄。
“王師當勝。”
阿玄握住息後微微泛涼的手,用能說服息後,亦能說服自己的語調,慢慢地應道。
……
半個月後,王師抵達共,在那裡,與道國、房國、柏國三**隊匯合。
晉軍亦取便道南下,一路需穿數國腹地,那些國君雖不願,然晉人有襄助王師之名,不敢拒,又忌憚晉國兵馬之盛,一路相送,晉世子媯頤統領的千乘之軍便如期抵達,五方匯合,戰車共計兩千乘,士卒近二十萬,以王子躍為帥,挾浩大聲勢,朝著已被楚佔領的兩百里外的沈國行軍而去。
初五,王師聯軍與楚國一股先行軍隊首會於洪,大敗楚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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