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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母后既尋過你,你為何不告我?”
司巫哭喪臉道:“王后不允……”
姬躍還要再叱,阿玄在旁,慢慢回過了神,道:“罷了,事已至此,殺了他也無用。”
姬躍心中自責無比,頓腳道:“阿姐,我知你不想嫁那庚敖!我這就去尋父王,言明所謂西北乾位為吉,全是這司巫作怪……”
“躍!你膽子愈發大了!你眼中可還有我這母后?”
阿玄還未來得及應,聽到身後傳來一道隱含怒氣的聲音,和躍齊齊轉頭。
兩人都愣住了。
息後不知何時竟也來了,正立於殿門之外,門口那幾個卜師已跪在兩旁,她的身影入殿,在地上顯出一道長長的影子。
躍慢慢地轉身,朝向息後:“母后!阿姊不想嫁人,更不想嫁那個庚敖……”
“住口!”息後叱。
躍一怔。
阿玄輕輕握了握他的手臂,隨即朝息後迎了上去:“母后,你怎來了?”
息後兩道目光投向她,注視了她許久,一句話也無。
阿玄亦沉默著。
“玄,你隨我來。”
息後忽道,說完,轉身而去。
……
阿玄隨息後至燕寢,屏退了寺人侍女,室內只剩她母女二人。
息後起先還是一語不發,只一直盯著阿玄在看,神色異常的嚴肅,甚至有隱隱的怒氣。
回來的這小半年間,息後給阿玄的印象,一直是溫和而柔慈的,阿玄從未見她露出過此刻這般的神色。
事實上,方才息後在巫殿現身時,阿玄便知她不快了,只是當時,她自己也沉浸在突然轉折而至的巨大震驚之中,無法自拔。
她定了定神,終於道:“母后,你莫怪躍,全是我的主張。是我讓躍找司巫安排的事情,並非躍自作主張。”
息後凝視著阿玄,慢慢搖了搖頭:“玄,並非母后急著定要將你嫁人,母后也捨不得讓你離開我,只是母后實在不懂,你到底是如何想的,竟敢動了守宗祭祠的念頭?你可知這意味著什麼?”她加重了語氣。
阿玄道:“女兒知道。一生不嫁。”
息後目中再次露出慍色,語氣也變得嚴厲了:“我還以為你不知!你既知道,為何還膽敢如此行事!世上女子,倘若不是逼不得已,誰會甘心留家守宗祭祠,孤老一生?”
阿玄壓下心中湧動的煩亂情緒,道:“母后,世上女子,貧賤富貴,婚者固然千千萬萬,然中有幾人真能如意一生?從前我是受制於人,不能自主,如今母后既尋回了我,我亦知如何才是我心之所向,母后為何不能成全於我?我願留家,守宗祭祠,心甘情願!”
息後用驚詫的目光望著她:“玄,你所言固然有理。是,即便如你母親,貴為王后,生平亦不能隨心所欲,從前你未回時,心中更常有恨憾!然如今,母后有你,還有你的阿弟,此生又怎不能算是圓滿?須知女子及笄,擇人以嫁,男子成年,娶妻成家,二人上事家廟,下繼子嗣,天地人倫,陰陽兩合,自古皆然,你何以竟敢言孤老一生而心甘情願?倘你不嫁,日後等你老去,膝下無人,何人為你送終?”
她頓了一頓:“何況,難道你以為母后對你日思夜想,終將你尋回,為的就是要再將你胡亂嫁了出去?那穆侯雋拔不群,堪稱英雄,與你人材相配,更難得他對你一心一意,乃至以宗室之名向母后立誓此生獨妻你一人,如此之人,你何處去尋?你為何就是固執己見?玄,倘你真的留家守宗,孤獨老去,母后死了,也是不能安心!”
她凝視著阿玄,雙眸漸漸泛出淚光:“你想想,秭地那位將你養大的義父,倘若他也是想你孤寡此生,當初他為何不叫你繼承他的衣缽成為巫女?他分明也是愛惜於你,盼你一生圓滿。你如今竟瞞我竟做出如此之事!幸叫我得知,及時加以阻攔,否則如何收拾?”
阿玄心亂如麻,聽到息後提及僰父,忍不住鼻頭髮酸:“母后……”
“玄!母后雖無用,但男子是否赤誠待你,母后還是辨的出來。你聽母后一回,勿因一時置氣,做出日後後悔之事。”
息後將阿玄摟入了懷中,柔聲勸道。
阿玄面龐靠在母親溫暖柔軟的懷裡,閉上眼睛,心中無數的委屈、鬱懣、無奈,忽然齊齊湧上心頭,眼淚一下滾了出來,抱住息後的腰肢,恨恨道:“母后,你只說他如何如何好,你根本就不知道,他一向逼迫我照他的話行事,欺負我,我實在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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