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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慈寧宮正殿裡的鼎沸人聲了。
倒是太監通傳后皇上遲遲不進慈寧宮,還在宮門口來回轉圈,惹得裡面的孝莊看過去——本來通傳後一大幫人都等著給皇上請安呢,結果人不肯進來,她臉上的笑容倒是絲毫沒走樣,不過眸光已經沉了下來。
孝莊習慣性以為這是福臨有意給自己難堪,但看他走進來時倒是還算平靜不像是憋著氣的模樣,心頭略感詫異,就見福臨一進來,眼睛就在宗室命婦那邊打量個不停。
福臨並不知道董鄂氏長成什麼模樣,他也不太清楚這種正式場合各命婦的座次安排順序,只能笨笨地從最前面的孝莊那邊開始找。
挺著大肚子站在太妃旁邊的那位應該就是博果爾的嫡福晉赫舍里氏了,福臨重點看了看赫舍里氏下首的那位,一看之下就知道不是,他心目中的董鄂氏可不是長成這樣的,看服飾貌似也應該是某位郡王嫡福晉。
福臨一路向前走著一路從遠即近看過來,恰好董鄂氏的位次拍在中間偏後一點,福臨走過她時,視線正好也挪到了她的臉上。
董鄂氏一身白絨為面的長披風,中下部點綴著幾枝墨色的梅花。她裡面穿的是貝勒側福晉的吉服,淡牙紅縐紗的袍子,被披風一襯,更顯得清冷孤傲、素雅俊秀,恰似晶瑩潤透的青花瓷,又似一朵臨風獨放的白芙蓉。
“……”他整個人有種被雷劈到的感覺,福臨內心深處有一個無比清晰的聲音在告訴他,這一定是她,一定是她!
告訴自己此行一舉一動都必須切合大家閨秀風範的董鄂氏只敢垂頭盯著腳下的金磚,視野範圍內卻看到一抹明黃色的衣角在自己旁邊不遠處停住了。
她的心劇烈跳動起來,忍不住怯而緩慢地輕輕抬起眼梢,正對上福臨滿帶著驚豔的眼眸。兩人對視了幾息,福臨才恍惚回過神來,強撐著若無其事般繼續向前走,三步並作兩步地來到大殿最前方,對著孝莊行禮道:“兒臣見過皇額娘。”
從孝莊面上看不出任何不和諧的情緒來,她含笑請皇上落座後,同福臨說笑幾句,在福臨回身從吳良輔手中接過酒盅向她敬酒的間隙中,才拿眼角飛快瞄了一眼董鄂氏。
孝莊發現福臨一進來視線落點不對時就已經打起精神來留心他的一舉一動了,她又不是瞎子,自然看到了剛才兩人旁若無人的對視。
孝莊藉著這一眼先記下董鄂氏的模樣來,想了一會兒才恍惚想起這個眼生的小姑娘似乎是博果爾的側福晉,內大臣鄂碩的女兒,滿京城大名鼎鼎的董鄂氏。
如果說孝莊剛剛還只是驚詫,現在已經變成了驚怒,尤其再看福臨給她敬完酒轉頭去找太妃敬時還在偷眼看董鄂氏,她的笑臉都有點撐不住了,嘴角都拉了下來。
身後的蘇麻喇姑忍不住伸手扶了她一把,孝莊搭著她的手臂閉了閉眼睛才緩過勁兒來,若無其事地對著被福臨敬酒的太妃打趣道:“今年萬事順遂,你可得多喝點。”
福臨做得也不是太露痕跡,孝莊是因為坐在中間最上首,借地利和身份之便才看得一清二楚的,娜木鐘方才從頭到尾都沒有抬頭看向皇帝,因而對剛剛發生的小插曲並不知情。
她還當這是孝莊一貫對自己的擠兌,倒也沒放在心上,笑道:“皇上敬來的酒,我可當然得多喝點,可也不能喝太多了,倒顯得我過年巴巴地跑來,是為了貪你們這杯酒的。”
娜木鐘說著,仰頭把杯中的桂花酒一飲而盡,還別說,今年她真是過得難得的痛快,兒子開竅有了出息,兒媳婦孝順懂事,唯一就是側福晉拎不清挺噁心人的,不過時間長了她也看開了。
赫舍里氏挺著肚子站在旁邊攙扶著她,規規矩矩低眉垂眼,從頭到尾都沒有抬頭看皇帝一眼。不過她隱約覺得有幾分不對,怎麼皇上說話時尾音還帶著點顫呢?難道面對這樣的場合連皇上也會怯場?
在皇宮中就是得學會當聾子當傻子,赫舍里氏有點異樣感,卻也沒有表露出分毫來,等福臨敬完太后和太妃這兩個唯二的長輩重新坐到上首,她也攙扶著娜木鐘坐回座位上。
福臨沒有多待,他的眼睛總是忍不住往大殿中後部瞄,對方微微垂首露出一截白玉似的纖細脖頸,斜插著身子坐在座位上的姿態美極了。
她就這麼一動不動地坐著,福臨的眼睛卻都快黏上去了。他怕再待下去就露了痕跡,他也是從畫作中知了她的為人品德,不想因為自己的行徑再惹得她被人非議。
想到這裡,福臨心中一痛,“騰”地一聲從座位上起身,跟孝莊說了幾句場面話,就匆匆離開了,他走得模樣跟有狗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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