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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氏沒想到父子倆都來說她,氣得狠狠瞪了夏柏茂一眼。夏柏茂閉上嘴,又低頭繼續打算盤。蕭音連忙說:“其實娘不是那個意思。她只是想,夫君當年考補試都覺得很難,六弟年紀還這麼小,肯定會覺得更難。”
韓氏見終於有人站在自己這邊,滿意地看了蕭音一眼:“還是阿音懂我。”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蕭音是在刻意討好她。
“反正也已經和離了,阿熒先好好把孩子生下來,以後再做打算。”夏謙站起來,對夏柏茂和韓氏拜道,“爹,娘,我先回去讀書了。”
韓氏連忙應好。現在二房最要緊的事就是夏謙考科舉,只要他能考取功名,再加上夏家的財富,夏初熒和夏初嬋出嫁時的身價也自是水漲船高。他們在人前也都能挺直腰板了。
蕭音望著夏謙離去的背影,張了張嘴,又低下頭。她知道夏謙不喜自己的性子,柔弱又沒有主見,更不喜歡她在人前巴結婆母。可她能有什麼辦法呢?掙扎求存罷了。
***
到了月底,夏初嵐循例在玉茗居的正堂見幾個重要的賬房和掌櫃,聽他們說本月的收支情況。夏家涉足的有茶行,糧行,質庫以及海上貿易。尤其是海上貿易獲利頗豐,三大港中,除了臨安以外,在廣州和泉州已經極具規模。
一位賬房先生說:“姑娘,抽出了十萬貫錢之後,賬目的確有些吃緊。幸虧海事興旺,進賬頗豐,能稍稍彌補一些。”
事實上,自從聽到夏家捐了十萬貫之後,為夏家做事的人都有些緊張,生怕夏家受到什麼影響,斷了他們的財路。可今日見到夏初嵐以後,看她從容鎮定,胸有成竹,這些人的疑慮也都打消了。
夏初嵐支著下巴說:“暫且提高質庫的月息為八分,近半年除了必要的支出以外,不要再有大筆的買賣。手中閒置的商鋪,貨物也都儘量出手,換得銅錢用以週轉。各位放心,十萬貫夏家能拿得出來,絕不會影響到各位的生計。”
眾人聽到她這麼說,心裡的大石總算落了地,齊聲應是。有一個掌櫃上前說道:“姑娘,我有一個想法。臨安距離紹興很近,又是都城,人口浩繁,州府廣闊。我們為何不考慮把鋪子開設到臨安去,或者利用臨安的港口呢?這樣一來,便可開源。”
其他人紛紛附和,立刻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對於臨安的繁華,時人有種近乎瘋狂的嚮往。
“臨安商賈雲集,富者比比皆是,且百業興旺。如果我們貿然在臨安開設店鋪,購買船隻,未必能夠成功。但諸位的建議我會考慮,今日便到這裡吧。”
賬房和掌櫃們留下手中的賬簿後,紛紛退出去,還在議論臨安。夏初嵐側頭看向窗外,不知何時,橙紅的石榴花已經開成了一片,如美人臉上的胭脂殘紅。
那人回到臨安之後,當真是渺無音訊了,也許不會再見了吧?
她並不後悔那日的舉動。不能因為害怕面對結果,就去避免一切的開始。這樣至少能沒有遺憾。
“姐姐,先生給我寄書來啦!”夏衍從外面跑進來,手中抱著個青布包,顯得十分興奮,像個小麻雀一樣,“不僅是《論語集註》,還有《大學章句》、《中庸章句》!還有好幾本!先生怎麼這麼神通廣大?這些書現在市面上一本都買不到了。姐姐,他到底是幹什麼的呀?你可知道他的姓名?”
夏初嵐抬手摸了摸額頭:“應該是……教書的先生吧。未問過姓名。”
“不可能!先生的談吐見識,絕不簡單。”夏衍很肯定地說道。雖然只見過一面,卻對先生說的話有種“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的感覺。
夏初嵐敲了下他的額頭:“你才見過他一面,知道什麼?他教書的地方在國子監,自然了得。”
“怪不得,怪不得!先生真是太好了,我去臨安,一定要當面謝謝他!”夏衍抱著書,如獲至寶,摸了又摸。這幾本書別說是考補試,考科舉都是可以的。只不過很多應試的試子求不到,用別的書代替。就算有,也只得其中一兩本,不可能這麼全。
思安抱著另一個包袱進來,氣喘吁吁地說:“六公子,您跑得太快了。”
“思安,是你跑得慢。”夏衍笑了笑,又轉過頭對夏初嵐說,“姐姐,先生也有東西給你。”
夏初嵐微愣,思安已經把那個包袱放在她的腿上:“人是顧二爺派來的,說這個給姑娘,要我帶一句話給您,就三個字:‘他說謊’。那人還說要是將來到了臨安有難處,可以去顧二爺手底下的鋪子裡頭找人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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