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第2/4 頁)
行簡無奈道。
董昌執了他的手腕,靠近他壓低聲音道:“您這不是說笑麼?明眼人都知道官家讓您暫時停官,就是為了堵住言官之口。這朝中上下; 都裡都外,哪個不當您是相爺?再說了,停官不是罷官,一應品階都在呢。別置氣了。”
若只是普通的小黃門; 顧行簡尚且能躲得過去,但是董昌親自來,卻是一定要把他押進宮去的,這如何都躲不過去。
顧行簡嘆了口氣:“都知等等,我這就去換衣服。”
董昌笑道:“好嘞。”
南伯去捧了顧行簡的官服來,官服為綾所制,圓領寬袖,袍長及足。一品服紫,束玉帶,掛金魚袋,戴直腳硬幞頭,著烏皮靴。
等顧行簡換好官服,整個人面貌一新,有一種壓倒一切的氣勢。他對南伯吩咐道:“等崇明回來,讓他去買些薑桂附子,送到對面街的院子去。”
南伯應是,送顧行簡和董昌出門,看到那輛華頂馬車駛出巷子,心想相爺這是馬上要官復原職了,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他又往對面街看了一眼,莫非是前幾日剛剛打掃的那處院子,有人住了?
沿著御街走到底,便到了朝天門。過了朝天門是內城,諸部司的衙署都分佈在內城各處。
正對朝天門的是皇宮的北大門和寧門,通向皇宮的後苑,前朝在南邊。所以朝參之時,官員都需繞道半個皇宮,由南而入。
此時,馬車忽然停了下來,董昌詢問外面的小黃門何事,小黃門回稟道:“前頭好像是貴妃娘娘的鳳駕,正在入宮門。為避免衝撞,故而停了一下。”
董昌“哦”了一聲,喟嘆道:“一年前小皇子夭折了以後,貴妃娘娘便鬱鬱寡歡。官家特准她出入宮門,到民間去散心。今日是崔府君誕辰,想必是湊熱鬧去了。”
顧行簡垂視自己的手背,沒有說話。
董昌只是下意識說了一嘴,倒是忘了個傳聞。說這位貴妃娘娘在進宮以前,苦戀顧行簡多年未果。眼下,他看到顧行簡無動於衷的模樣,在心中暗暗嘆了口氣,沒有再繼續說。不久,馬車又重新駛動。
皇宮南門叫麗正門。門為硃紅色,綴以金釘,屋頂為銅瓦,鐫刻龍鳳天馬圖案,遠望金光閃耀。大門之前是左右列闕,門上是重簷廡殿頂式的城樓,樓內建鐘鼓。凡皇帝出入,必鳴鐘擊鼓。
皇城建在地勢起伏多變的山坡中,無法遵循自古左右對稱的格局,只能因地制宜。又因種種原因,皇宮規模遠小於當年京城的皇宮,但山水之間,建築形式豐富多變,高低錯落,與自然融為一體,獨具江南園林的風韻。
顧行簡下了馬車,就看到大紅梐枑旁邊站著一個著紫色官服,束金帶的中年男子。
男子中正臉,相貌十分寬和,笑盈盈地走過來拜道:“相爺,下官可恭候多時了。就知道您早晚是要回來的。”
顧行簡瞥了他一眼:“我離宮之時,不見給事中大人來送,回宮倒是看見你了。”
張詠尷尬地笑了聲:“相爺這話就見外了。都知道您只是暫時離宮,特意來送,這不就顯得悲切了麼。”
顧行簡目視前方,表情冷淡。
“官家還在垂拱殿等二位大人,這就跟我來吧。”董昌抬手道。
麗正門之後是南宮門,正面是大慶殿。大慶殿是舉行大典,大朝會和接受朝賀之所。垂拱殿在路的西側,以牆相隔,是皇帝處理日常政務和召見大臣的地方。
皇城司的親從官立在殿外,身量高大,面貌威嚴。
垂拱殿內設御座屏風,地上鋪著織花地毯,進門就是一座齊人高的金鼎香爐,殿中垂掛香球帷幄。
高宗坐在御座上,穿著常服,面容瘦削。他已近知天命之年,半生跌宕起伏,守著風雨飄搖的皇室終於在東南穩定了下來。他雖時常北望中原,遙想當年京城的繁華。可二十年前被金兵追著南逃,幾乎被嚇破了膽,談金則色變。
他原本正出神,身邊的內侍稟了一聲,看到董昌將顧行簡和張詠帶進來,立刻正襟危坐。
二人行禮,高宗說:“兩位愛卿免禮,近前來。”
顧行簡又低頭咳嗽了兩聲,高宗親切地問道:“顧愛卿的病可是還未好?朕再宣翰林醫官給你看看。”
“臣不敢。只是小病,皇上不必掛心。”
高宗觀他神色憔悴,不忍他操勞,可又不得不說:“朕今日收到捷報,英國公首戰告捷。”他嘆了口氣,並未龍顏大悅。
張詠腹誹,歷朝歷代打了勝仗上下都萬分高興,更別說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