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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柏茂盯著韓氏,一股怒火在胸中燃燒。韓氏卻強裝鎮定地坐在椅子上,其實手心裡都是汗水。她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夏初嵐將家裡的賬目管得很緊,她原本想挪錢出去賺點私用,又被王三娘盯著。不得已才去質庫借錢,哪裡能想到侄子的表弟是個騙子,捲了錢跑了個沒影。
夏柏茂跺腳道:“你好糊塗啊!怎麼可以將我在便錢務換錢的券拿給你孃家的人,你可知道那是多少錢!?你腦子裡只想著孃家,可知道自己到底是哪一家的人!”
韓氏向來不怕夏柏茂,嘴硬道:“夏家這麼有錢,我兄弟遇到困難,拿一點幫他們怎麼了?何況只是借,又不是不還了,你這麼大聲吼我幹什麼!”
夏謙沒有想到自己的母親竟然如此愚蠢,厲聲道:“夏家剛捐了十萬貫的軍餉,爹四處節儉,好不容易才週轉過來一些,您卻隨便將一大筆錢給了韓湛,讓他們出去躲債!您可知道現在向韓家討債的人都聚在我們家的鋪子裡面鬧事,那些鋪子還如何經營下去?您這是要將夏家毀於一旦!”
韓氏的身子縮了一下,心虛地指向蕭音說:“這件事我確實有錯,可我當時還在猶豫,是蕭音跟我說反正錢能賺回來,其他事都由她來解決。你們父子倆只知道怪我,難道我想這樣嗎!”
蕭音垂頭哭泣,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這些事的確都是她做的,可她是受了韓氏的挑唆。現在東窗事發,韓氏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她的身上,她有口難辯。質庫只認她的名字,以後只會要她還債,跟韓氏半點關係也沒有。
夏謙低頭看了蕭音一眼,眉頭緊皺。他當然知道蕭音沒那個膽子敢動夏家的錢,可娘讓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一點自己的主見都沒有?
夏柏茂在堂屋裡走來走去,他剛剛掌權,才把糧價的事情擺平,千算萬算沒有算到自己的妻子竟然夥同孃家的人將他給賣了。等嵐兒回來,他要如何交代?
夏謙在旁邊道:“事已至此,多說無用。拿筆來,我這就寫休書。”他根本不喜歡蕭音。他也嘗試過,可蕭音從相貌到性子,半點不像那個人。這也就罷了,只要她安分守己,日子也能過下去。她卻跟他的娘一起捅出了這麼大的簍子,誰都幫不了她了。
蕭音猛地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夏謙。他竟然如此薄情?一點也不維護她就罷了,竟然還要休了她?他把她當成什麼了……蕭音只覺得一種徹骨的寒意從腳底升了起來,忽然就不想哭了。她已經委屈妥協至此,將自己低到塵埃裡,最後換來了什麼?只有指責和埋怨。
“大哥,使不得!”夏初熒喊了一聲,明眼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她雖然不能幫著蕭音去說親孃的不是,但也不想看著無辜的大嫂受牽連,“大嫂她也不是故意的……”
夏柏茂也勸道:“大郎,你馬上就要參加秋闈了,這時候不能休妻,對你的名聲也不好。”
“我心意已決,你們別再勸了。”夏謙冷硬地說道。若是她在家中,或許事情就不會發展成這樣。而同為女子,他的親孃和妻子,卻相去甚遠。
“我不同意你休妻!”老夫人在外面大聲說道,然後扶著常嬤嬤慢慢地走進來。杜氏在石麟院聽到風聲,也撐著病體趕過來看看。恰好在門口遇見老夫人,便一同進來了。
“娘,您怎麼過來了?”夏柏茂連忙上前去扶老夫人。老夫人推開他的手,痛心疾首道:“老二啊老二,三丫頭才把家交給你多久?怎麼就出了這麼大的事!二房這麼多人,連份家業都看不好,你要我老來睡到街上去嗎?”
夏柏茂覺得慚愧,跪在地上說:“娘,您千萬別生氣,沒得氣壞了身子。都是兒子沒有用,兒子沒管束好她們,才讓她們闖下這大禍。”
老夫人氣得說不出話,夏謙上前扶她坐在榻上:“祖母息怒,我們一定想辦法將事情解決。”
“大郎要考秋闈,真是要安靜讀書的時候,看看你們都做了什麼事!”老夫人掃視屋裡的幾個人,最後目光定在韓氏的身上,聲音也嚴厲了:“老二媳婦,你別以為把事情都推到大郎媳婦身上,自己就可以置身事外了。你嫁到夏家這麼多年,難道還拎不清自己的身份立場?”
畢竟是家中分量最重的老夫人,韓氏乖乖地站著,不敢吭聲了。
杜氏把蕭音從地上扶了起來,感覺到她身上滾燙,探手摸了摸她的額頭:“阿音,你這是在發熱?楊嬤嬤,快去找李大夫來。”
楊嬤嬤連忙應聲去了,蕭音只覺得頭昏沉沉的,雙唇都在發抖,莫名地冷。
“娘,這孩子好像病了,要不先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