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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有杏園宴、宮宴,我們還要去聞喜、看佛牙等,等我騰出工夫後,再來稟報祖母吧。”
至於什麼時候能騰出功夫,那就看天意了。
也只能如此了,老夫人只好應下。蕭景鐸見老夫人好容易消停了,生怕她一會又想出什麼么蛾子來,連忙以醒酒的名義,走到外面去了。
二月的夜風還帶著些寒意,蕭景鐸站在迴廊下,抬頭仰望夜空中的星子。
不久之前他還是侯府裡不上不下身份尷尬的大郎君,沒想到僅是放榜而已,這些人的態度就全都變了。天下之事,何其玄妙。
蕭景鐸正望得出神,身後隱隱傳來腳步聲,侍女嬌柔的問好聲響起:“侯爺。”
他回過身,果然看到蕭英站在不遠處,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蕭景鐸也一點一點收斂了外洩的神情,武裝成漠然又無謂的模樣,微微躬身道:“竟然是定勇侯,失禮了。”
聽到蕭景鐸的稱呼,蕭英極為不舒服。然而蕭英僅是皺了皺眉,並沒有糾正此事,而是說道:“一次就能考中進士,原來倒是我小瞧了你。”
蕭景鐸唇邊露出一抹諷刺的笑意,轉瞬即逝:“不敢當。”
“考中了總是好事,都說成家立業,你今年已經十七,也該準備成親的事情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既然這裡沒有外人,我不妨實話告訴你,我不會如你的意的。”
蕭英笑了起來,他臉上的笑意還沒有退散,眼神卻尖利的宛如雄鷹:“怎麼,終於肯說出你真實的想法了?你在母親面前裝了這麼久的乖孫子,現在怎麼不繼續了?”
“因為,沒有必要。”蕭景鐸筆直地站著,寒風從蕭景鐸身邊捲過,隱約帶著早春料峭的寒意。在這樣的夜晚中,他的聲音也彷彿隨著寒風結了冰。
蕭英當然能聽出來,蕭景鐸說在老夫人面前有必要裝個樣子,和他卻不必。這實在是一種過分的冒犯,蕭英一有侯爵護體,二有軍功傍身,已經很多年沒有人敢這樣和他說話了,可是偏偏,他自己的兒子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他的底線。
“蕭景鐸,你或許以為十七歲就中了進士很了不得,可是我還是要提醒你,不過中了進士而已,又不代表一定可以做官,就算你透過了吏部的選試,官和官之間,也相差極大。我見過許多進士,一朝高中風光無限,到了官場卻碌碌無為,至今也只是一個校書的小官。我是真的希望,你不要成為這種江郎才盡的例子。”
蕭景鐸只是笑了,“這就,不勞煩定勇侯操心了 。”
蕭英感到奇怪,饒有興致地問:“你對你自己總有一種不切實際的信任,我倒想知道,你哪裡來的自信,認為你可以被吏部分派一個好的官職,又哪裡來的自信可以忤逆我?”
“因為我相信公理自在人間。”蕭景鐸抬起頭,直直地對上蕭英的眼睛,“你為了榮華富貴休棄髮妻,縱容吳君茹逼死母親,你這樣的人,遲早都會有報應的。”
“你還在計較當年的事?”蕭英好笑地搖搖頭,“她自己不想活,能怨得了誰呢?”
“呵。”蕭景鐸忍不住笑了,這就是他的父親,每次都能重新整理他對絕情的認知。“你或許覺得這件事無足掛齒,可是對我而言,那是從小養育我到大的母親,這世上對我最重要的人。你只知她怯弱和軟,撐不起侯夫人的職責,可是你怎麼會知道,在涿郡的那九年,她是如何辛苦地操持家業,又因為你受了祖母多少遷怒。你只嫌她委曲求全,但為何不想想,她為什麼會養成這樣的性子?”
提起趙秀蘭,蕭景鐸的情緒又激動起來。他閉上眼,讓胸腔中躁動的怒火平靜下來。一會後,他的聲線終於恢復平直:“你如今飛黃騰達,自然不想讓舊人折損你的榮耀,母親是如此,我也是如此。既然你不願意承認過去,那就這樣好了。”
“我的事情,你以後不必再管。我不會娶程慧真,你也不要妄想給我身邊塞人好挾制我。如果逼急了我,我也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姑母和表妹畢竟還要在蕭家裡久住,到時候,誰都不好看。”
這件事情終於敞亮地說開了,說完之後,蕭景鐸和蕭英再無話可談,於是他靜了一會,就直接往後走。
蕭景鐸沒走多久,又被蕭英叫住:“你口口聲聲說不必我來管你,那你可知道,五月就要選官,在這個緊要關頭,你就真的不怕嗎?”
“對你無求,自然無懼。”蕭景鐸沒有轉身,就這樣背對著蕭英說,“其他家的兒子或許需要父親幫忙打點,可是我不用。你不必為我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