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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高密卻不怎麼敢在容珂面前拿架子,太子如今東宮穩固,顯然是皇帝屬意的繼任帝王,過不了幾年,容珂就會成為未來的新安公主,高密這個各方面都平平的姑母怎麼敢和容珂硬碰硬。在這種場合下,高密公主只是溫柔安靜地坐在一邊,不生事也不招惹視線,哪敢像新安和容珂這樣肆意玩笑。
高密公主心中落寞,新安公主的夫家勢大,駙馬在這種場合下還敢向新安示好,而她的夫婿卻連上場資格都沒有。似乎察覺到高密公主的失落,容文妍將手覆在高密的手背上,輕聲問道:“阿姐,你怎麼了?”
高密公主立刻收回心神,拿捏著分寸向容文妍笑了一下,既不過分疏遠也不過分親密:“我沒事,剛剛只是走神,勞煩和靜掛心了。”
高密再不受寵也是皇帝的女兒,和容文妍這個前太子之女有著天然的鴻溝。可是誰讓太后心疼自個的長子,愛屋及烏之下,對容文妍這對姐弟寵愛的沒邊。前朝是皇帝和太子說的算,但是後宮卻沒人能撼動太后的話語權,在太后的撐腰下,容文妍在宮中的聲勢絲毫不遜與新安這個正經的嫡長公主,甚至連容珂都要退避一二。畢竟,太后的面子誰敢不買?
高密不敢得罪太后,但又不敢和容文妍走的太親密,免得惹了皇帝和太子不快。她小心翼翼地把握著兩者之間的平衡,宮裡如她一般的人還有很多。太后擺明了要捧容文妍,皇后出於某些目的,也一個勁地抬舉和靜郡主,處處拿容文妍和容珂做比。許多人被夾在兩宮之後和東宮的角力中左右不得,只能像高密公主一樣,盡力不偏不倚,兩不相幫。
就如現在,高密公主既不敢甩脫容文妍的手,也不敢在新安和容珂面前露出親近之色,只能打哈哈糊弄過去。好在新安和容珂對這些見多了,新安眼神都沒偏,端著明豔的笑意把公主府的侍女叫過來,低聲吩咐了兩句。侍女再回來時,手上已端了一個托盤。
新安當著所有人的面褪下手上的臂環,放到流蘇四垂的托盤中,道:“今日突厥的貴客造訪,我們也不好什麼彩頭都不放。這樣吧,我起個頭,用這個羊脂玉銀臂環做彩,押駙馬進的球最多。”
新安這話一落,繡閣裡立刻起鬨聲笑聲一片。另一個作陪的縣主已經成親,說起來話來就隨意了許多,她笑著調侃道:“公主和駙馬感情真好,真是讓我們這些人眼睛都羨慕紅了!”
此時風氣隨意,皇室裡尤其開放,新安被眾人調笑也不惱,等大家笑鬧過後,新安催著其他人下注。在座的幾個人雖說都是同族,但是私下裡千絲萬縷的關係卻一點都不簡單。當時又有幾個人押了自己的親友,眼見參與的人越來越多,突然有人問道:“郡主怎麼沒有下注?”
容珂原想著不表態,畢竟今日太子妃沒來,她就是東宮的代表,厚此薄彼不太好看。然而終究還是避不過,容珂只能說:“那我就押三叔吧。”
“哎!”新安公主不滿了,“你押三郎有什麼意思,這些人都是你的叔叔,你把彩頭放他們身上多沒意思。我見隊裡不是還有兩個少年麼,你要多和同齡人接觸,老是待在長輩身邊是怎麼回事?”
容珂現在十二,場下的兩個少年都是十七八的年齡,這個年齡差如此曖昧,顯然是新安公主故意調戲侄女了。
容珂果然惱了,抬頭瞪了一眼新安,又從身上摘下一塊玉,口齒清晰擲地有聲地說道:“我押三叔。傳話過去,讓三叔一定贏了姑父,絕對要搶走姑父的風頭。”
新安公主這些長輩被容珂逗得哈哈大笑,女眷的笑聲傳到屏風外,皇帝聽到後十分好奇:“怎麼了,她們怎麼笑成這樣?”
內侍湊上來,笑著對皇帝說:“公主和郡主正在下注呢,押這場誰進的球最多。新安殿下押了駙馬,郡主拿了兩塊玉出來,讓三殿下一定搶過駙馬的風采。”
雖然如今有兩位郡主,但是在宮裡人口中,他們喚容文妍時會稱和靜郡主,僅說郡主時,一般都預設是容珂。
皇帝聽了也覺得有意思,他問道:“現在她們都押了誰?”
內侍說了幾個名字,皇帝聽著就笑了起來:“難得她們有這等興致,朕也跟著摻和一把。翻來覆去都是三郎四郎,沒意思,朕就押另兩位新科進士好了。”說著,皇帝喚來內侍,道:“來人,把前些天南詔送來的兩塊玉珊瑚拿來,朕賭這兩位少年英才才是全場進球最多之人。”
對於皇帝而言,場下的不是他的兒子侄子就是他的女婿,偏向誰都不好,相比之下,他更願意看好另兩個新科進士,這才是他的驕傲,未來的國之棟樑。
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