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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場考試的舉子看見他,還過來說話:“蕭景業你沒中嗎?沒事,你幾年才十四,有你長兄在,你遲早都能金榜題名。對了,你長兄是不是也是進士出身?要是你也中了,那你們家就是一門兩進士了……”
蕭景業冷冷地說了一句:“他已經分家了,不會有一門兩進士了。”說完就頭也不回地扒開人群,走了出去。
蕭景業不想回侯府,不想去面對失望的母親和妹妹,他在禮部外徘徊,卻又不知到哪裡去,一直徘徊到日頭正中都很茫然。
突然禮部的門開啟了,許多紅衣綠衣的官員從裡面走出,相互道別:“蕭郎中好走。”
蕭景業一眼就認出其中那個穿紅衣的人,他身姿頎長,腰瘦腿長,側著看線條極為悅目。
蕭景業心中團著一股無名火,他鬼使神差地跟上去,想給自己討一個公道。
禮部的其他人都走遠了,漸漸只剩蕭景鐸一個人。蕭景業悄悄跟在後面,正打算出去,張大嘴卻發不出聲來。
他要喚蕭景鐸什麼,長兄?還是承羲侯?或是禮部蕭郎中?
還沒等蕭景業想出個所以然來,忽然聽到一個冷冽的聲音從前面傳來。
“出來!”
蕭景業嚇了一跳,怎麼也不覺得自己的行蹤會暴露,他繼續躲在牆角後,並不打算現身。蕭景鐸卻回過身,眼神精準地看向蕭景業的方向:“還不出來?”
蕭景業這次沒法騙自己了,他覺得不解,蕭景鐸怎麼會發現他?
而蕭景鐸看到蕭景業,卻一點意外的神色都沒有:“你跟著我想做什麼?”
蕭景業慢慢走出來,問道:“你為什麼以權謀私,壓制我的名次?”
“以權謀私?”蕭景鐸想了想,隨即瞭然,“對了,今日放榜。”
說到這裡,他好笑地搖搖頭,他很少笑,這樣一笑彷彿連雪都停了,他的眼睛中也躍動著浮金:“怎麼,你覺得你沒中舉,概是因為我?”
蕭景業也覺得這個說法可笑之極,明明蕭景鐸沒比他大多少歲,可是面對著他,自己的氣勢總是矮一截:“你就在禮部,還是五品郎中,若是你動了什麼手腳,那誰能知道呢?”
“你要是這樣想,恐怕日後也考不中。”蕭景鐸示意下人收了傘,自己大步朝外走去。“你願意這樣想就隨你,我便不奉陪了。”
承羲侯府的人早就備好了馬,只是收了蕭景鐸的指令,一直遠遠拉著,現在才將馬牽到蕭景鐸面前:“侯爺,您的馬。”
蕭景鐸利索地騰身上馬,馬被牽了一路,早就等得不耐煩了,感受到熟悉的氣息,它興奮地打起響鼻,馬蹄也躁動地刨起土來。駿馬躁動不已,四蹄騰躍,而蕭景鐸卻始終穩穩坐在馬上。他稍微收緊了韁繩,制住煩躁的坐騎,這才對蕭景業說:“回去轉告吳君茹,她若總是將希望放在邪門歪道上,遲早要受反噬的。承認自己的失敗,就這麼困難嗎?”
說完這句話,他便一抽韁繩,駕著馬離開了。蕭景業停在原地,良久沒動。最後蕭景業的書童實在受不了凍,提醒道:“四郎君,我們該回了。”
“我和他,是不是真的差很多?”
“沒有,這哪兒能呢……”書童想也不想地誇讚蕭景業,可是翻來覆去,他也不敢說蕭景鐸什麼不好。
蕭景業抬起頭,望向蕭景鐸離去的方向。路上揚起雪塵,蕭景鐸的背影已經看不太到了,蕭景業對著茫茫雪地,第一次生出既生瑜何生亮的感覺。
去年冬天的雪一場連著一場,今年冬日沒怎麼下雪,但是卻極冷,尖利又幹燥的那種冷。程慧真的丫鬟進了門,嘴裡還在抱怨天氣:“什麼鬼天氣,方才還好好的,突然就下起雪來,真是凍死人了。不過下雪也好,沒有那麼幹,娘子的風寒就能好了。哎,娘子?”
程慧真不在屋裡。她躲在迴廊後,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她身邊的丫鬟正裹著披風,和一個黑衣人低頭說話。隔著風,幾個字眼斷斷續續地飄過來。
“吳太后這幾天不大好,御醫到最後還是沒辦法……對,藉著太后喪事,公主想對鄭王下手,像江安王一樣……具體怎麼做還沒說,這是機密,你要好生保管,一個字都不能說……”
程慧真猛地回身靠在柱子上,死死捂著自己的嘴。
她剛剛聽到了什麼?吳太后要死了?乾寧還想對鄭王下手?
天哪,她怎麼會這樣大膽!而且竟然將眼線埋到了自己身邊,這實在太恐怖了!
程慧真捂著嘴,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