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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一身水,你這是佯裝的大度啊。”兩個過來人想起兒時溪邊浣沙樂事,不由笑出了眼淚。
“紫月,過來,見過你五可妹妹。”羅氏以袖拭去眼邊淚水,以眼示意身邊那在一旁笑得眉眼齊彎的黃衣少女。
那雲紫月聽聞羅氏與柳氏閒話,提及五可趣事。早有結交之心,偏偏那可恨的丫環幾次來,都說她沉睡未醒。如今好容易盼了來,她越發的迫不及待想上來說話。偏生又怕母親責怪,忍了這許多時候,如今可算得了命令。便歡歡喜喜的上來攜了五可的手,像只無憂無慮的小鳥般,嘰嘰喳喳地與五可說個不停。
“五可妹妹,你這名字取得卻是有趣。可是你在家排行第五?”
陳五可點頭,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你拿我的名字做談資,那麼好吧,咱們就用對方的名字做為聊天的話題。
“月姐姐,你果然也人如其名呢。你瞧,你眉如新月,笑將起來翹唇如月,眉彎如月,豈不正應了月字。只是不知這紫字來自何典。”五可即便千般不願,也要在人前賣弄一番。相處一年來,她深知柳氏要強,特別在她舊友面前,不喜落人之後。因此自己在外人面前反不如在陳園一般隨性。適當的時候就該表現一下自己,並不是商人子女只知銅臭氣,不識翰墨香。以示陳家在經商之餘,還是很注重子女文化教育的。
果然,那羅氏雖與柳氏閒話,卻一直在傾聽女兒與五可對話,悄觀五可言談,竟也是出口成章的才女,為此對五可的好印象又加深了幾分。
“這都要怪我那可惡的二哥哥,我出生那年他正好七歲,正隨了夫子念文章。回去見了我,只說我的眉毛是紫色的,彎如弓箭,一直說我是紫色的小月芽兒。爹孃聽著也是歡喜,就與我取了紫月這個名字。”雲紫月愛嬌地道,想是兄妹二人關係處得好,她也並非真是在責怪自己的兄長。
“你這名字來得倒有意思……”五可正說著,忽聽二喬咳了兩聲,不免轉過頭去。二喬見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忙以袖掩口,待咳止了。才回身來眼觀鼻,鼻觀心,正襟危坐。三錦卻用眼刀狠狠地挖了五可一眼,四繡氣憤地雙手緊握成拳,一副一觸即發的模樣。瞧那架式,若是在她近前,若是旁邊無人,她會一拳將五可拍倒在地,外加降龍十八缺三掌,至於那三掌,一定是因為丐幫洪七公老爺爺,忘了教會她。
五可在心中深深地嘆口氣,從陸透的角度出發,是倦怠於哄這些和自己實際年齡相差十幾歲的小女生的。可是將來還要與她們榮辱於共。於是她便不肯再多說。小小身軀縮坐在堂中的大椅裡,無事聽柳氏與羅氏閒話。
41玉生煙
從兩人所碎碎唸的家常中,五可瞭解到一些大概,柳氏與羅氏原是在山東某縣的一個小村長大,那村邊有條小溪。二人常在溪邊洗衣嬉戲,後來柳氏嫁了陳俊恆。羅氏也自嫁了落魄書生雲千里。
卻不料那雲千里在兩年後的京城會試中一舉得中第二十名舉人。先做了鄆城縣令,後來由於為官清廉,步步高昇。直至近兩年升遷至戶部侍郎。
“你說,初與他結為夫妻時那還好,那時雖是布裙荊釵,每日裡粗茶淡飯。我卻覺得分外香甜。如今高門大戶的,呼奴喚僕的,我卻總覺得心間煩悶,鬱鬱寡歡。半年前,老父亡故,就在我回孃家奔喪這些時日,他竟然在家中與丫環私通,聽我家二少爺說,那丫環竟然狐媚子地哄了老爺將她升做姨娘。那些年兩袖清風,多少人送他美人黃金他都不受,如今莫不是老得糊塗了?”羅氏恨恨地道。
“姐姐,那貓兒沒有不食腥的,男人你要他不近女色,那是不可能的。我們家那個從前活著的時候,一房一房的娶進門還不夠。還去外面沾花惹草,若不然怎能引來殺身之禍。咱們也都是快要做丈母孃,婆婆的人,還是不要與他們這些爺兒們計較,還是多多操心子女親事最為重要。”
“你說得卻也是,只是我近日來常覺口乾舌燥,五內裡如同火燒,若說是風寒,卻又不曾頭疼腦熱的。只是手心,腳心,熱得人心惶惶的,只想吃涼的,喝涼的,若是沒有,根本不想吃一口飯。這樣下去,恐怕沒等我那三兒娶上媳婦,我便要一命歸西,白白謀劃了這許多年,倒叫那可恨的狐媚子討了便宜去。”
說著說著,羅氏竟又淚溼羅巾,悵恨難消。
“雲伯母,您這病,算不得大病。”五可前世就是個心地善良的孩子,見不得人流淚,況她又對羅氏印相不錯,因此一見她傷心,便管不住自己的嘴。脫口說出一句。待見眾人都用奇異的目光打量自己。不覺深深懊悔自己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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