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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桶!飯桶!肥豬!肥豬!”
十年前,小霸王似的雲崢身著錦衣,無比神氣地騎在自家高高的牆頭上呼三喝四。
他在咒罵鄰家圓嘟嘟的小女孩安玖。七歲的安玖卻恍若未聞,依舊低頭垂首,手拿小巧的繡花針。在奶孃的指導下,一針一線,有板有眼地繡著香荷包。。
“雲小七,那個肥豬一定是又聾又啞!”雲崢撇下嘴,頗有些意興闌珊。就是呢,自己都連著罵了十來天了,晚上回家嗓子幹得直冒煙,都得喝荷葉茶來潤喉。那個死丫頭卻每天跟個雕塑似的垂著頭,自己有一千個理由這麼認為。
“三少爺,既然如此,那麼您老就別每天這麼辛苦罵她了,還是回去讀書吧,年前老爺從京裡回來,要檢查你和二少爺的課業的!”
十歲的雲小七是少爺的貼身小廝,本來這幾天,就已經對雲崢的胡作非為很是不滿,本來身為下人是不好說什麼的,即然少爺都這麼說了,那麼咱就借坡下驢吧。。
“好吧!”雲崢鬱悶地哼出這兩個字,一隻腳剛踩在雲小七瘦弱的肩膀上,下一秒卻又騎上牆頭,手舞足蹈地近乎興奮地一痛亂囔:“飯桶!飯桶!肥豬!肥豬!”
在那一瞬間他居然看到安玖說話了,雖然只是看到安玖的嘴對著奶孃一張一翕。但對於無聊至極的他真是個莫大的鼓舞,他就不信那個邪了,傻子對別人的謾罵才毫無知覺,這個又蠢又笨的丫頭已經夠呆了,自己想知道,她到底傻沒傻透。“
小姐,鄰家雲尚書家的三公子也太囂張了些,你不讓理,我也就由著他,可這都十來天了,這不顯見著咱們堂堂的將軍府家好欺負。”奶孃憤怒地瞪了一眼遠處高牆上的小霸王,如果小姐允許,她真恨不得去找夫人告上一狀,讓自家夫人去找那雲氏問上一問,還是什麼尚書家的公子,竟然就是這等教養。。
“奶孃,算了。母親原本就身體不好,不要打擾她。由他去吧,過不了幾日,他的喉嚨恐怕要發不出聲音來了。”安玖微微一笑,奶孃略一思索。不由連連點頭,看來死去的老爺夫人沒有說錯,這小姐雖然年幼淘氣些,卻是極有主張的,自夫人病了以後,她是懂事多了。
“哎喲,我的少爺,您可悠著點,一會兒掉下來摔著,老爺回來可是要責罰我的。”雲崢在牆上叫罵著,得意忘形,差點就栽下牆頭。雲小七提心吊膽,哭笑不得地提醒。。
“牆那面說話的是雲小七吧!攤上這樣的主子也的確難為了他。我還是讓他少操點心吧!奶孃,你給我找幾塊石頭子來。”安玖忽地站起身,笑眯眯地瞅一眼高高在上的雲崢。若不是病中的母親不叫自己惹事生非,自己哪能忍他這麼久,恐怕早已將他白嫩的小臉撓成了蘿蔔絲,送給他家僕人當下酒菜。
“肥豬,肥豬!”遠遠地瞧著那張分不清表情的臉孔,雲崢囂張的聲音又提高了八度。罵了這多日終於有了迴音,他搖頭晃腦,越發的鬥志昂揚。
安玖從奶孃手裡接過來小小的石頭子。暗暗藏在手心裡緊握成拳。然後緩緩向那道圍牆走去。
“醜丫頭,醜丫頭……”雲崢還在那兒叫得歡。
“我馬上就能上你閉嘴,你信不信。雲三少?”安玖笑嘻嘻地立在雲崢對面,脆生生地講,即使他那麼居高臨下的罵,她面上也沒有半分惱怒的神色。
“誰信你,笨丫頭,醜丫頭,笨豬,蠢豬,胖豬……”雲崢還越罵越來勁。
“我說話向來說到做到的,雲三少你怎麼就不信我呢!”安玖頗為可惜地嘆了一聲,舉起胖胖的小手微微一揚,幾粒半大不小的石子越牆而過,有兩塊不偏不倚砸中了雲崢的頭頂。雲小七和奶孃分別聽見“哎喲”的一聲,此後雲崢除了敢在心裡罵安家的死丫頭外,再也沒敢騎在牆上叫囂。因為已沒有了機會,他父親雲尚書自京城回來,聽聞他小小年紀便在外為非作歹,回去讓他跪了兩天兩夜祠堂,領了家法,自此閉門讀書,讀了十年書,大約是讀成了書呆子,所以才忘了牆頭那小小女孩吧。
後來安玖隨了父親去邊關呆了兩年,日日風餐露宿,卻強身健體,練就瞭如今健美婀娜的身姿,本想在回杭時找到那雲家三少讓他好生瞧瞧,卻聽聞那雲家,已經舉家遷入京城了。
賞花時(2)
陳五可一路行來,看到一品紅那初綻的花蕾恰似顆顆珍珠撒在雕花紅盤裡;嫻雅的蘭花,如一隻只鳳蝶展翅飛翔;溫文爾雅的文竹,挺拔如松樹,四季長青……真是,怎一個美字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