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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冷。
風吹動樹林,青草發出潮溼的清香。林中似有仙子經過,化一陣香風到了他身旁。
那陌生又熟悉的身影矮下身,口中哼著天真無邪的曲子,輕柔地靠近了他,她發上熟悉的梔子香馥郁,聞著便像醉臥百花間。
赫然是他心中所想。
先前他嫌棄這股梳頭水的香氣,現在,它卻彷彿是他活著的唯一證明。
恍惚中,林中而來的女孩勾著他的脖頸,在他頰邊落下冰涼輕柔的一吻,她柔軟的唇像天邊雲朵,山間流嵐。
他猛地攬住她的腰,將人抱坐在腿上,扣著她的十指,俯身吻了下去,似乎要將這朵雲禁錮在懷裡,再用力揉進胸膛。
只要不放她飄走,就永遠屬於他。
少年緊閉雙眼,纖長睫毛翹起,在她唇上輾轉流連,似乎所有暴烈情緒,都在山間雲間,得以溫柔寄託。
許久,才將她鬆開,伸出手指,來回撫摸著她紅潤的唇,聲音有些喑啞:“你不是跳進裂隙裡了嗎?”
她的手指也輕柔地掃過他的頰,黑白分明的杏眼中有無限憐惜:“是啊,所以,我也只是你的幻夢。”
說罷,懷中人影立即消散了。
月光如銀紗,籠罩著少年蒼白的臉。
他茫然望著空蕩蕩的膝頭,驟然驚醒,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夢是虛妄。
噼裡啪啦,樹葉被打得上下搖晃,帶著土腥味的冰涼雨點落在他臉上。
先前還是豆大的水滴,即刻變成了瓢潑大雨。
暗河裡滿是濺起的叢叢水花,芭蕉葉被打得抬不起頭來,細密的水霧裡,雀鳥被打溼翅膀,在雨中艱難低飛。
慕聲抹了一把臉上的水,仰頭接雨,水汽氤氳的黑眸在雨簾裡愈顯溼潤,似乎帶上了溼漉漉的潮氣。
他慢慢垂眸,從在懷中摸索,拿出一個皺成一團的紙包,因為被水泡過的緣故,紙和紙沾連到了一處。
雨滴順著他的臉頰流淌,聚集在蒼白的下巴上,旋即順著下頜流進衣領裡。
他靜默地掀起兩片紙的邊緣,在大雨中極具耐心地將它慢慢分開,五顆飽滿的紅棗堆疊在一起,只是糖衣有些化掉了,流淌著黏糊糊的湯汁。
“這是金絲蜜棗,專補血的。”
“我爹說了,每天吃紅棗,健康不顯老。”
“留著以後吃。”
她冰涼的十指餵了他一顆棗,隨即霸道地封住他的唇,不容拒絕地請他感受這份甜。
陽光從高聳的竹林間落下,像絲絲縷縷的糖,鳥叫啁啾,她的手指,便在他無聲的輕吻之下。
被打溼的黑髮粘在臉頰上,雨水順著他的髮梢滴滴答答地流下,他臉色有些發青,嘴唇在深夜極低的溫度下不自知地細微戰慄著。
他緘默地放了一顆蜜棗在嘴裡,感受遲來的甜蜜慢慢化開。
是甜的。
黑眸閃動,仰望著不見星星的夜空。
視野裡無數雨絲自廣袤蒼穹落下,閃爍著銀光,如同降下來的千萬根針,俯衝下來,要將大地戳成千瘡百孔的篩子。
他忍耐著黑暗和冷,舔了舔唇邊遺留的甜。
裂隙,總會再開。
“外面可能下雨了。”
小砂鍋裡咕嘟嘟沸騰著湯藥,中藥味中混雜著一絲稀薄的血腥氣。凌妙妙拿著扇子,不熟練地俯身瞅著火,鼻頭粘了一小塊灰。
“你怎麼知道?”慕瑤低眉包紮著手腕上的傷口,臉色有些蒼白,但仍然平和地微笑著。
“我覺得今天地下格外地潮。”妙妙苦大仇深地盯著爐火,煩躁地扇起了風,吹得那爐火左搖右擺。
人不愛住地下室,都是有原因的,常年不見陽光和藍天,心情容易變差。凌妙妙在地宮住了三四天,感覺自己變得越來越暴躁。
地宮構造,與李府佈置一般無二,也可能是幻妖只住過李準的家,所以認為人類的房子合該是那樣,就依葫蘆畫瓢給自己建了座一模一樣的。她們就住在先前住過的對應房間。
可這地下世界就像是精美的仿製品,即使再巧奪天工,也終究比不上真實世界。
相比之下,慕瑤表現出了超乎尋常的耐性。
幻妖提出的條件很欺負人,不但晨昏定省招她們來,故意讓她們看著被做成傀儡的柳拂衣為她鞍前馬後,曖昧至極,還要讓慕瑤每天放一點血,給柳拂衣煮藥喝。
凌妙妙這幾日才感受到女主角外柔內剛的脾氣體現在哪裡:她不僅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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