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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小五對她娘素來很溫柔,就沒說宋爹可能半道都走不到,老命就得沒了。
這進都之路山高水遠的,太好辦事了,符家這是要帶幫手進都,可不想帶一個禍害。
“啊?”宋張氏頓時站了起來,魂不守舍地望著門,“那你爹他,他這是……”
“給自己消災去了。”
“唉,唉……”張氏拍著砰砰亂跳的胸口,自己安慰自己,“沒事沒事,你爹聰明著呢,他又從不是好虛名的人,絕不會擔這沒必要的虛名。”
宋小五見她還不算太亂,輕“嗯”了一聲,又給她倒了杯茶,“坐著歇會。”
宋張氏望著門坐了下來,等茶到手才回過神,低頭尋思著這事喝了起來。
宋小五接著教她:“等上了州城,也不用擇日,你去三公公家給他們問個好,跟大娘多聊幾句。”
張氏望著小娘子點了兩下頭,不由自主地深吸了口氣。
這事丈夫已跟她說過了,三叔公家的大嫂子跟太守夫人有過幾面之緣,那大嫂子是見過太守夫人本人還說過話的,知道的要比她這個只知道皮毛的多,且宋張氏也信她那大嫂子看人的眼光。
宋小五見她娘點頭,笑了一下。
她娘聰明,一點就通,就是這些年在鄉縣和對著宋家的那幫子親戚的日子侷限了她的手腳,她又不是個很要強的性子,做事做人難免顯得過份小意了些,但這沒什麼,去見幾天世面就調整過來了,怎麼說她也是士族出身,底子不薄。
宋爹這是娶了個寶。
“娘知道的呢,你別操心。”見小娘子笑了,宋張氏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這心也被小娘子笑得安穩了下來,“好了,娘去做事了。”
“嗯。”宋小五輕應了一聲,看著她去了。
不過沒等宋張氏遠走,宋小五又道了一句:“沒用的就別帶了,裝不下。”
宋張氏聞言,咳嗽了一聲,當沒聽到就走了。
她是連酸菜罈子都想搬幾個進燕都,宋小五一看她不回應就知道她捨不得,不由搖了下頭,打算等宋大人回來了讓宋大人去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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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宋韌被李之敘和新縣尊身邊的小僕抬了回來,宋大人在外面喝多了,一身的酒味,宋小五就沒靠近她,見母親和莫嬸在侍候著他,她自行回屋去睡了。
躺下不久,莫嬸來叫她,說她爹叫她過去。
宋小五披著長髮外袍過去了。
宋小五喜歡素色的衣袍,但宋張氏太捨得給她花錢買上等的好布,這兩年她這年紀一長,隨著臉孔身型的長開,那與常人明顯不同的氣質比之小時要明顯了幾分,這華袍一上她身,就跟太子穿上了龍袍一樣,遂一個普通的小官之家,養出了一個通身貴氣的女兒來,宋韌有時見了都心驚不已,好幾次讓夫人替女兒收著點,不要什麼好東西都往她身上穿戴,宋張氏聽是聽進去了,但也只是給小娘子多做了幾身平常點的備著穿。
宋小五這世就沒打算約束自己,有好的穿,她就不可能穿差的,於是只要不往外走,她在家都是按著自個兒的心意來。
畢竟,這年頭差一點的布料,磨面板得很。
這廂她一進門,正在喝酒酒湯的宋韌額角青筋一跳,趕緊拍了拍身邊的長凳,讓她坐過來,又一口氣把醒酒湯喝了,把碗遞給了夫人,討好地一笑,道:“好娘子,我喝完了。”
張氏拿他沒辦法,接過莫嬸擠的帕巾給他擦嘴。
宋韌不等她擦完就跟小娘子道:“小五,你牛叔下午回來了,剛剛爹還跟他喝了幾杯。”
吳牛是梧樹縣的捕頭,前陣子受宋韌所託,去青州城給宋韌跑腿辦事去了。
“一路可順暢?”宋小五隨口接了他一句。
“順暢。”這廂,帕子離了臉,宋韌捂住了他娘子的手,眼看著小女兒道:“我兒,你祖母想留下你……”
“是嗎?”
見小娘子答得漫不經心,宋韌認真望著她,神情分外嚴肅道:“這次你要跟爹孃去燕都,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回來了,她說留你,不是簡單說說,你應該明白。”
這一次那個老太太,會為留人不擇手段。
“我知道了,”宋小五見母親因這話憂慮地皺起了眉頭,本不想多說的她頓了頓,看在母親的份上,還是多解釋了兩句:“她留不住我,她就是能留得住你,也留不住我。”
她從來都不是老太太能擺弄操縱得了的人,她能跟老太太相處這麼多年,那是老太太一直按著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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