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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小五在他沉思間隙,給他添茶加食,也不逼他說話。
天下由人構成,階級階層由是,家庭家族也由是。在大燕現在的社會,女人是依會男人生存,但同時,男人也由女人掌家的能力更多的被她掌握著後代子子孫孫未來的可能性。
無論哪個階層都是這樣的,在外拼殺的男人可能由己身的地位決定了後代子孫命運的未來,但掌家的女人才決定一個家族最終漫長與否,幸福與否的生死權,她們才是生活、家族的根本。
但凡否定這個認知的,該死的不該死的,都死了。
這世界,這天下從來不是一人能決定生死的,這也是宋小五明知她那位“長嫂”的心思,卻沒想著給她那位長嫂厲害瞧瞧的原因。
她不是小年輕,會與一個年輕的姑娘爭一時之氣,她希望的,她的兄弟們能的自己的家族,能有自己作為基石的根基,能有一個人長長久久地陪他們下去。
她是妹妹,她陪不了他們那麼久,他們的妻兒才是,她絕不會因為舊情,把他們的那些可能性都阻擋了。
人是有親疏遠近之分的,這一點,務必要分清楚。
“小五……”
“大郎,我不喜歡盡人事聽天命這句話,我不喜歡我盡力了還由著老天評斷我的生死,這讓我生氣,”宋小五說到這,回頭看了心有慼慼然點頭的小鬼一眼,再回頭看向了大郎,“可人事都不盡,何來生氣的權力,你說是不是?”
都未努力過,怎麼去談擁有與否?也許連邊都沒摸到過。
宋小五不怕大郎不喜歡她,不愛她,她身為“妹妹”,身為指導大郎成長的長者,她希望的是大郎有更寬闊的未來,有能與他情投意合陪伴一生的人。這是她的自私,也是她的不自私,她說著,眼睛柔和了起來,她溫柔地望視著這個從一無所知長大到現在能獨當一面的小孩、大人,輕聲道:“大郎,爹孃與我,但願你妻兒能陪你一生。”
天下難得,溫情同樣難得,缺了哪個,都是缺憾,沒有人魚與熊掌難得,可宋大人與宋夫人磕磕碰碰,維護了一個算不上完美,但不缺溫情的家,宋小五也希望大郎,乃至二郎三郎四郎他們,都有這樣的一個家能陪他們到至死的那天,希望他們為自己所成就的理想拼博到最後的那一刻,有疼惜他們,陪伴他們的家人在,那個人不是父母,更不是她,是以母親想讓她的兒女們與他們的兒女親近的心思才是最可靠的,宋小五願意成全她,於是,看到大郎在她的話後緊鎖著眉頭低下了頭,她吐了口氣,接道:“大郎,但凡有心氣者必不服他人,人有旦有驕傲,又脾氣過誰?就是你,你服氣我們老爹的那些門生透過你就像是在看著老爹,而不是你?人之常情,你計較它就是事,你不計較……”
宋鴻湛打斷了妹妹,厲眼看向她:“這朝人有人視你為眼中釘,肉中刺,你也視如平常不計較?”
宋小五回視他:“你喜歡這樣混淆視聽?”
宋鴻湛當下沒明瞭她的話,漸漸地他才回味過來,接著他冷冷地一搖首,“小五,世人慕強不尊聖,聖人那皆是讓人去欺鬼騙神的。”
宋鴻湛見多了人世百態,見慣了朝臣頃扎,他早無信念,維護父母弟妹才是支撐著他毫不退縮的底。
“得來容易的,容易沾沾自喜,不以為然,只有一步一個痕跡走過的才知珍惜,”宋小五與早已長大成人成熟的大郎說著她如今的肺腑之言,“人與人之間分權衡利弊是理所當然,可家人之所以是家人,是因一家之人在囫圇之內,就如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一樣,你連家裡的條條理理都理不清,你能說你能清這全天下的是是非非?大郎,先盡人事,才可聽天命,你跟我說,你可有盡力?”
宋大郎問自己,可有盡力?他有盡力,但也說不是全然盡力——不是他不想盡力,而是面對藏有私心的妻子,他該如何盡力?他又不是傻子。
他笑著閉眼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世情繁情豈是幾言幾語說得清的,妹妹心通九竅該當明白。
“先盡力,就好你對待你的公事,你治下的民眾一般,如何?”宋小五看著他的神情,沒為難他,再提議道。
這次,宋鴻湛面色一滯,到底又長吁了一口氣,閉眼點頭道:“好。”
想想,他好久都沒有對待結髮之妻有一個好臉色了,她自以為聰明在容忍他,他又何嘗不是?他看著瞭然於心的她就厭煩,早對她失了當初包容愛護之心了。
宋鴻湛當夜歇在了德王府,德王在兄妹告辭之後送了大舅子去往了客舍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