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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洗的時候,蘇綿綿怕弄溼了陸橫的衣服,就找出來一個圍兜替他繫上。
當陸橫洗完頭,抬頭看到鏡子裡自己的樣子時,沉靜半分鐘,“蘇綿綿,孤給你個機會。這個東西,是什麼?”
“這是萌萌吃飯的時候戴的,陛下放心,我洗的很乾淨的。”
被搶奪了飯兜的小奶狗萌萌躲在浴室門口,眼巴巴的盯著瞧。
“你覺得這玩意,跟孤很配?”
鵝黃色的飯兜上印著“乖乖吃飯”的字樣,後面有加長帶,不管狗狗多大,都能一直用下去。
此刻被水打溼,溼漉漉的黏在陸橫胸口,男人的黑髮垂順下來,滴著水,看不清眉眼,如果忽略那渾身的野性瘋狗氣質的話,確實還是比較相配的。
小姑娘開始對手指。
男人一把扯下來,然後伸手把頭髮用手指梳上去,努力抑制住自己心頭的火氣。
這小傻子!
“給孤吹頭髮。”
“哦哦。”
男人坐在沙發上,讓蘇綿綿吹頭髮。
隨著溫熱的風,黑髮飄起。蘇綿綿的手略過他的發頂,觸到他的雙耳,再往前,便是他凌厲的眉眼。
客廳裡很安靜。
小姑娘穿著乾淨的長裙,半跪在沙發上,露出那雙柔軟細膩的小腳。
眼前是男人修長白皙的脖頸,能隱約看到青色的筋脈。
強悍如斯的暴君,其實也是血肉之軀。
蘇綿綿想起他抱著她的屍體,墮入火海時的模樣,雙眸猩紅沁血,像只瀕死的兇獸。
蘇綿綿動作一頓,原本還閉著眼睛的男人猛地歪頭。
“蘇綿綿,你要是想弒君,孤可以成全你。與孤一同殉葬。”
差點被吹風機燙成瘋狗的男人眯著眼睛,黑髮凌亂,像被託尼老師誤傷的忠實顧客。
蘇。託尼。綿綿頭皮發麻,立刻關了吹風機,乖巧坐好,小心翼翼的朝男人露出一抹笑。
雖然她腦子不聰明,但依舊清晰的記得小樹林裡,男人說過的那些話。
偏執恐怖如斯。
令人膽寒。
……
唐南笙自費建立了一支殘疾人舞蹈團。
並親自過來與梁晴虞協商一起演出的事。
對於這種公益類的事情,梁晴虞一向是支援的。
兩隊舞蹈團特地來了一次飯局。
作為舞蹈團的臺柱子,蘇綿綿沒有拒絕的理由。
她跟花露坐在一起,吃了幾杯酒,就有點頭暈目眩了。
唐南笙自然是眾人圍攏的物件。
因為大家都知道,她是陸嘉淵的未婚妻。
陸嘉淵作為陸家新貴,頗得賞識,聽說陸家以後指不定要交給他接管。
提到陸嘉淵,自然也就免不了要提到陸橫。
陸橫才是陸家獨生子。
但大家都知道,就陸橫這桀驁不馴、敗家子的樣子,陸家如果交到他手裡,百年基業定然毀於一旦。
所以陸家這塊大肥肉死於誰手還不一定。
唐南笙精心打扮,穿著禮服,往蘇綿綿的方向看過去。滿是怨毒和挑釁。
蘇綿綿正在……喂鳥。
她抱著自己做的小包包,低頭看一眼蜷縮在裡面的小燕子。
因為怕小燕子在家裡到處拉屎,所以蘇綿綿把它一起帶了出來。
生怕那隻暴君一個不小心就把這隻小東西捏死了。
對於蘇綿綿的無動於衷,唐南笙恨得牙癢癢。
她居然看不起她!她有什麼資格看不起她!
飯局終於散了,蘇綿綿紅著小臉往外走。
暴君說會來接她的。
蘇綿綿等在外面。
晚上八點,突然下雨了。
蘇綿綿站的地方漏風又漏雨,她想了想,左拐去躲雨。
那邊,陸嘉淵推著唐南笙過來,看到前面門口有隻使勁撲騰著的小燕子。
陸嘉淵道:“好像是前面那個小姑娘的。我替她送過去。”
“嘉淵。”唐南笙攔住他,“這是野燕子。肯定是被她抓住了自己養的。現在的燕子都南飛了,我們不如做個好事,把它給放了吧。”
陸嘉淵頓了頓腳步,點頭。
唐南笙笑著讓陸嘉淵去開車過來。她去放燕子。
朦朧細雨中,唐南笙看著陸嘉淵遠去的身影,慢慢移動自己的輪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