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1/4 頁)
張老欣慰臉,對謝隕道:“你已超越為師,弟子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大幸!”張老喜悅之色溢於言表,只隨後面色忽而嚴肅起來,道:“這琴音與你今日心境可相符?”
謝隕:“今日心中並無任何心境。”
張老聽了,大笑道:“無心境便是許多心境。今日這一曲和得妙。可還記得譜,回去後還能記下來嗎?”
“可以。”謝隕點頭道。記憶一段即興的曲譜對謝隕來說是很簡單的事情。不說什麼過目不忘,照相式記憶,但謝隕的記憶力絕對是和國際級的記憶大師可媲美的。這就是天才。
“啪啪啪……”一串掌聲響起。趙維赫拍著手,讚歎道:“這是我聽過的最具引力的古琴演奏。”
王弈川滿臉微笑:“師父和師弟這曲真是別具一格,完全可以例入古琴名曲庫了。”這話完全真心實意。琴家都追求意境。而意境又有情景、意境、格境三層。可謂層層遞難。而今日一曲,情景,意境完美呈現。而格境之崇高的人格和高尚的情操體現在每一個琴音裡都能感受。聽一曲,仿若沐浴了一場洗禮,身心都昇華了。
正午的陽光熱烈起來,有一種炙烤的感覺。四人頂著烈日回到了農舍,個個滿身汗。陸續洗了個澡,換了衣服才清爽了。午飯是謝隕做的,米飯加許多種青菜。在謝隕這裡,飯菜沒有待客與否的區別。家裡沒有儲存肉食,誰來也都只能是食素。張老本身也偏素食,二師兄也早已被帶得偏愛起素食。那就只有趙維赫不知飲食習慣如何。用飯時,王弈川見他正常食用,別無情緒,便打消了之後再請他去集市飯店吃的想法。
小弟子要出門了,也不知道何時歸。張老覺得這事都是閔道長攛掇的。所以下午他一個人徑直去青巖觀尋閔道長去了。農舍裡剩下王弈川、趙維赫、謝隕三個年輕人。謝隕每天雷打不動地事情除了彈琴還有斫琴,彈琴之事早上已酣暢淋漓,這下午便是斫琴。
琴房裡,謝隕手持細水砂紙全神貫注地打磨琴面。琴面以可見的速度越來越光潔細膩。一把琴,兩把琴,三把琴,連續研磨了三把正處在最後打磨期的琴,才收了工。
王弈川和趙維赫一直在一邊看著他工作,看了幾個小時,還都挺認真。彷彿他們看的是很有趣的事情,而不是一件枯燥地打磨琴面的事。王弈川以前就有過整天看著師弟斫琴的經歷,也從不覺得枯燥乏味,而趙維赫竟然能靜這麼久,真的是很有耐心,不由對趙維赫又多了幾分欣賞。
張老去道觀尋閔道長,天都快黑了也未歸。謝隕看飯菜都快涼了,便招呼趙維赫和王弈川先用飯。三人坐下正待吃飯。這時,趙維赫忽然接了個電話,然後神色微變,說了兩句話:“你在哪裡?等著我。”然後掛了機,面色嚴肅地對著王弈川和謝隕道,“我有些私事,先走了。”話落,人就匆匆起身走了出去。
趙維赫幾步跨到大門處,開啟車門就要上車,忽然聽見謝隕高聲喊道:“你稍等。”趙維赫停下腳步,看向奔跑而來的謝隕,只見他手裡拿著今早剛彈過的那把蕉葉琴。“忘帶琴走了。”謝隕把琴遞給趙維赫。趙維赫遲疑地伸出手。謝隕冷淡地瞧著他說道:“若是不滿意,可以退。”
不滿意,怎會?趙維赫趕緊去接琴,然而就在這古琴交接的剎那,“砰”一聲槍鳴,突兀地響起。——一股鮮血從謝隕的胸口噴湧而出,灑在蕉葉琴上。琴“哐當”一聲滑落在地上,摔出一片仿似哀鳴的琴音。謝隕轟倒在地上。趙維赫伸出的手沒能握住。
“發生什麼事了?”王弈川聽到響聲從院子裡奔跑出來,見到謝隕倒在地上,胸口鮮血橫流,頓時失聲大叫:“師弟?”狂奔過去,俯身捧住謝隕的臉,驚恐道:“師弟,你怎麼樣,師弟,你回我一聲。師弟……”
地上的人沒有任何回應,眼睛張開著,裡面的光彩漸漸消失。王弈川慘然嘶吼一聲:“師弟……”悽慘的聲音迴盪在空曠的原野。
閔道長本和張老邊喝著小酒,邊下棋,好不悠閒自得。忽然聽到一聲淒厲的慘呼聲傳來。張老還以為幻聽了。閔道長耳朵敏銳,聽到聲音後,心中一驚,拿在手中的酒杯啪一聲摔在了地上,碎瓷四濺。
“發生什麼事了?”張老立刻站了起來,緊張地盯著閔道長。
閔道長抖著手,語氣憤怒道:“壞了。”話落瞬間不見了人影。張老扔下棋子,飛快地跑了出去。在外面煮酒沏茶的相生和相愚見道長和張老先後走了。再聯想到剛才那聲音,兩人對視一眼,也飛快地跟著張老去了。
☆、第10章 蝶夢莊周
槍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