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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穿著黑風衣,留著長髮的男人從街對面走了過來,走進了江天餐廳。他沒有走到櫃檯,服務員看見他根本不敢上去詢問。大家推來推去,最終沒人敢走近他,雖然他看上去並不兇惡。
他,找來了。
謝隕手不由握緊,現在他不想消失了。他該怎麼辦?
顧杏城走到謝隕面前,眼神凝定地看著他:“你在這裡。”
謝隕延緩了幾秒,說道:“是。”
戴行看著兩人面對面站在一起,驀然發現他們真的是一個世界的人。他們說的話,他基本聽不明白,但是他們彼此似乎都明白。
戴行悄然離開了。
窗邊的7號位置上,就剩下謝隕和顧杏城。
顧杏城看著謝隕,目光微微閃動了幾下說道:“你現在是不是不願意了?”
謝隕避開他的視線,說道:“是。”
顧杏城默了許久,忽然道:“抱歉。”頓了幾秒道,“但這不是你能決定的。”
謝隕握著的手微微顫了一下,他緩緩將手背在身後,眼睛看向窗外,沒有回話。
顧杏城看著他,這個角度,看到的是他的側面。他的側顏很精緻,俊麗之極。
兩人靜靜站著,默了許久,顧杏城開口道:“我可以給你一段時間,讓你了卻未完成的心願。”
那個奇怪的男人來,帶走了謝隕。江天餐廳的美男服務員走了。
戴行坐在窗子邊,默默地盯著窗外,昨天,他在坐在這裡,謝隕就在旁邊,今天謝隕就不在了
。
“兒子,你不會真動心了吧?”蘇大媽坐到戴行對面,看著他。
戴行搖了搖頭,沒說話。蘇大媽嘆息道:“兒子,都是媽不好,偏偏要給你介紹人家。唉,昨天那男人你我都看見了,一看就不一般。謝隕那孩子看起來身份也不一般。你就忘了吧。”
戴行笑了笑,說道:“媽,什麼忘不忘的,都沒記住好嗎。”
蘇大媽笑笑,拍拍戴行的手。
***
這是一間非常豪華的酒店。謝隕被顧杏城帶到了這裡。
謝隕坐在沙發裡,他已經坐了一天了。顧杏城就站在不遠處,也站了一天了。兩人誰都沒開口說話。
謝隕在想他要不要去見師父,如果見了,但是他卻最終是要死的,那豈不是讓師父再傷心一次。既然如此,還是會死,就不要讓師父知道他還活著好了。他遠遠地看一眼就好了。
去看一眼想要看的人,然後他就要消失了,他將再也不會存在,連魂魄也沒有。這個以前謝隕根本不怕的事情,現在只要多想一想就覺得疼。疼在哪裡也說不出來,只是感覺到而已。
他靠近沙發裡,閉上了眼睛。
顧杏城將視線轉移到謝隕身上,目光微微動盪。他又心軟了。摸了摸胸口的玉佩,他又堅決起來。用這個靈魂來補全他的魂勢在必行。
一直到深夜2點,謝隕忽然開口道:“明天,帶我去看個人吧。不要讓他發現我。”
顧杏城點頭道:“好。”
***
今天天氣好,張老將一些書籍抱到院子裡曬。一堆的書籍裡,有一本張老特別珍視地摸了摸《獨孤隱士琴集》,這是二弟子整理出來的三弟子自譜的琴曲。
在古琴圈,本來修復舊曲就已經很難了,要譜新曲基本是不大可能的,有點天方夜譚,譜出來也沒人認可。但是他徒兒不僅自己新譜了曲,還驚豔了一眾自視甚高的人。
唉,可惜,年紀輕輕就……
張老拿著琴譜坐在樹下,盯著琴譜直嘆氣。他徒兒的身體至今下落不明,閔老道也說不出個明白來,人到底是死是活也沒個定論。他希望他徒兒還活著,也許某一天就出現了。他的身份他也一直為他保留著,就怕他什麼時候回來了,但是十三年過去了,杳無音信。
謝隕就站在他師父面前,可是他能看見他,他師父卻看不見他。
師父老了,頭髮白得越發厲害了,滿頭的銀絲,眼角的皺紋也更深了,手也更乾枯了一些。
謝隕看著張老,眼眶淚意上湧。
師父,徒兒不孝。
一陣風吹起,將謝隕身上的衣角吹了起來。
“誰?”張老看向謝隕的方向,忽然說了一句。
謝隕幾乎就要回應他,顧杏城走了過來,眼睛看著他,無聲地道:你確定要現身嗎?
他當然不。謝隕收回了腳步。
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