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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珩數夜輾轉難眠,還得反過來安慰她,生怕她難過。
說起來,蕭珩真是對她有心了。
“娘娘,楊貴嬪來了。”春杏進了屋,悄聲道。話音剛落,一身宮女裝的楊貴嬪已經閃身進來。
一瞧這身打扮,便知道來者有故事。白筠筠將人請進屋,讓春杏去門外守著。
楊貴嬪是個典型的面冷心熱,一進屋也不客氣,直奔床邊逗弄蕭琰。蕭琰見到有人跟他玩,興奮地“啊嗚啊嗚”直吼。
白筠筠笑笑,徑自去倒茶款待。說起來,楊貴嬪在宮裡也是個異數。
自打有了長歆,再沒侍寢過。偶爾皇上去看望長歆,楊貴嬪也是不冷不熱。眾人都知道她的脾氣,也沒人敢惹她。
不過也有不長眼的。上次新進宮的一個張采女,特別喜歡嚼舌根,背後說長歆長得不像皇上,沒有半點皇上的影子,還說起之前楊貴嬪與侍衛不可言說的過去。
張采女運氣不大好,恰好這番話被楊貴嬪的貼身宮女聽走了,轉頭告訴了楊貴嬪。
楊貴嬪毫不客氣,親自上門拜訪,問張采女是否說過此話。張采女極力否認,可是同院的幾個采女都指認她說過。
可見,張采女平日裡是個沒人緣的。
這好辦。那時候天冷,楊貴嬪命人打上井水,一桶一桶澆給張采女,說是給她洗洗嘴。
張采女扛不住,病了一個多月才見好,從此見了楊貴嬪便繞道走。
這事還被蕭珩當成了笑料。楊貴嬪這性子不討喜,可是相處久了也不討人厭。起碼做事擺在檯面上,背後不玩陰的。
楊貴嬪逗弄一陣不過癮,乾脆把蕭琰抱在腿上,“嘖嘖,這傢伙真胖,看著就讓人喜歡,難怪妒忌你的人要瘋了。”
“你有長歆,白白嫩嫩的跟個玉糰子似的,嫉妒你的人也不在少數。”
一說到女兒,楊貴嬪露出個笑意,白筠筠看的一怔。楊貴嬪極少笑,可是一笑起來令人驚豔。
“可不?本來妒忌我的人夠多,可是跟你一比,那點子人不算什麼了。”
白筠筠眉梢一挑,“難不成你來打趣我的?”
楊貴嬪將蕭琰放在床上,怕他爬下來摔著,還擋了床被子。
“我倒是想打趣你,可如今顧不上了。”話鋒一轉,語氣微冷,“有人要置你於死地。”
熱水澆在蓮花形狀的茶寵上,泛起一週熱氣,那隻蓮花做工極好,在氤氳裡多了幾分飄渺的仙氣。
“有人找到我父親,要他上奏摺,參與立太子一事。”楊貴嬪把玩著那隻溼淋淋的茶寵,用乾布子將其拭乾。“我父親是最不喜歡這些個魑魅魍魎的,何況你於我有恩。怕說的太過明白得罪人,我父親含糊著,既沒答應也沒推脫。我母親傳進話來,讓你有個防備。”
“替我多謝楊大人與楊夫人。楊大人深得皇上看重,這些人定然是到處拉攏人的。”白筠筠為她沏上茶,自己並沒有倒。晚上喝茶,她怕睡不著。
楊貴嬪問:“可知是何人?”
白筠筠看著她,沒作聲。她懷疑皇后,可皇后待楊貴嬪十分好,曾數次為她擋災禍。“我得琢磨琢磨。”
楊貴嬪睨她一眼,“你是這宮裡頂頂聰明的,背後是誰怕是已經猜到。你若當著我的面不說,那便是疑心皇后了。”
跟聰明人說話就這點不好。白筠筠看看楊貴嬪,給她添滿茶,“如今後宮是皇后的天下。”提醒她說話小心。
楊貴嬪擺擺手,“在別人那裡我不敢說,在你這紫福宮,沒什麼不敢說的。你這般伶俐人,身邊容不下細作。”
“不光你懷疑她,我也是疑心她的。平日裡看著端方大度,可是沒有點手腕,如何能坐穩那個位子?太后倒臺,何穗兒歿了,德妃失寵,後宮能與她爭一畝三分地的只有你。上次你生產時,那個杜嬤嬤,我猜就是她背後下的黑手。”
白筠筠也是這麼想。杜嬤嬤本就是皇后安排過來的人,即使被玳瑁逼迫要挾也沒下藥,並不曾牽累皇后。反倒靠著杜嬤嬤,打倒了一直與皇后爭地位的賢妃,隨即不久,太后也倒臺。
皇后平日裡在太后面前謹小慎微,十分恭敬,從無違逆之舉,可是最終佔據了上風。
那杜嬤嬤的確讓人費解,也不知背後之人用了什麼法子,竟能死死控制住她。
蕭琰玩球玩夠了,在一邊“啊嗚啊嗚”的喊,白筠筠上前將他抱過來,塞給他一隻撥浪鼓。蕭琰聽著音兒有趣,又笑了。
白筠筠給他擦乾口水,略一尋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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