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3/4 頁)
…”
凌祁祐聽著微眯起了眼,片刻之後緩步走了過去。
小太監看著突然出現在面前的人,先是一愣,隨即在看到凌祁祐身上的那身皇帝常服時驚得當下就跪到了地上去。
凌祁祐的視線掠過他手邊的木桶,裡頭確實有大半桶的炭。
“誰讓你送這種東西進去的?”
凌祁祐的聲音似乎比這臘月寒天還要更冷一些,小太監哆哆嗦嗦地道:“犯人一直說冷,奴婢看他當真快要凍僵了,又想到醜公公交代過一定不能讓他就這麼死在了裡頭,就自己做主……”
‘砰’的一聲,凌祁祐已經一腳踹翻了那捅,墨黑的木炭全部滾落進雪裡,浸了水,也再不能用了。
小太監身子哆嗦得更厲害了一些,凌祁祐冷冷撇下句“等真死了再說”之後便抬腳,走遠了。
第7章 梅樹
腳踩進雪地裡,凌祁祐緩步走得很慢,彷彿根本不覺得冷一般,小丑兒跟在他身後卻是凍得直哆嗦,低聲問他要不要乘步輦回昭德殿去,凌祁祐卻又突然頓住了腳步,目光移向了身側敞開的宮門裡頭,落在了那一株開得正嬌豔燦爛的梅花樹上。
雪壓枝頭,紅梅怒放。
這裡是太子東宮,自他搬去昭德殿之後,就已經空置了下來。
那是三年前的冬天,他隨口說起將軍府上的梅花開得不錯,蕭楚謙便叫人移了株過來,親手栽下,就在他的書房窗外,說是等到開花之時,他推開窗就能看得到。
只可惜,這紅梅樹自弄進了宮就再沒開過花,每每到了冬日,凌祁祐看到的從來都是一片蕭條之景,而今次,卻在他不知不覺間,就已經繁花似錦。
一旁的小丑兒看得也是分外稀奇,嘖嘖嘆道:“從前奴才怎麼精心打理它都沒有半點生氣,如今反倒是開花了。”
瞳孔微縮,凌祁祐輕眯起了眼,靜靜看了片刻,緩聲開口,道:“砍了。”
“啊?”小丑兒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朕說,砍了。”丟下這一句,他也沒了再看的興趣,收回視線,抬腳便就走遠了。
小丑兒追上去,支吾著問他:“陛下,真的要砍了?怪可惜的……”
凌祁祐斜睨向他,細長的眼睛裡全是冷意,小丑兒不敢再說,怏怏閉了嘴。
而凌祁祐去又突然再次頓住了腳步,好半晌,啟唇道:“去地牢。”
小丑兒一驚,猛地抬頭看向了他,凌祁祐淡漠的雙眼沒有焦距地落在遠處,再一次重複:“去地牢。”
關押蕭楚謙的地牢在皇宮的西北角,深到地下,昏暗又陰溼,黴臭味撲鼻,凌祁祐站在那長滿了斑斑青苔的石階上,閉起眼睛,便又回想起當初那場可怕的噩夢,他也是被人關在這樣的地窖裡,與冰冷黑暗為伍,蕭楚謙不肯直接殺了他,卻用這樣的方式狠狠折磨著他,幾乎將他逼瘋。
小丑兒看凌祁祐閉著雙眼睫毛微顫,身體搖搖欲墜,額頭已經開始冒冷汗,趕緊低聲提醒他:“陛下,還是算了,別下去了吧……”
凌祁祐緩緩睜開眼,搖了搖頭,提腳堅決地一步一步走了下去。
小丑兒手裡的火把照亮了不大的地牢四壁,蛛網四處交結,蟲鼠橫行,蕭楚謙背對著他們縮在角落裡的草垛之上,聽到聲響,竟是輕笑了起來:“小石頭,今日這麼早就送飯來了?這頓是餿肉還是臭魚?”
凌祁祐頓住了腳步,沒有做聲,過了半晌,蕭楚謙許是覺察出了不對勁,慢慢轉過了身來,看到出現在面前的人是凌祁祐,先是一愣,然後便又笑了:“陛下不是不肯見我嗎?今日哪裡來的興致紆尊降貴來這種地方?”
凌祁祐看著面前的男人,蓬頭垢面,鬍子邋遢,身上是最單薄的囚衣,因為寒冷,裸/露在外的手背幾乎青筋暴起,唯有那雙直視向自己的眼神依舊如往昔那般銳利不帶半絲愁苦。
“你還沒死?”凌祁祐一字一頓,說得近乎咬牙切齒。
“還死不了,”蕭楚謙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有的吃有的睡,哪裡那麼容易死。”
站在這陰溼的地牢裡,凌祁祐即使身上裹著大氅,依舊是覺得冷得有些受不了,他就穿著這麼一件單衣,且還中了毒,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熬過來的,這麼想著,凌祁祐心裡依舊是不痛快至極。
“那株梅花樹,朕砍了。”
凌祁祐突然轉變的話題,讓蕭楚謙再次一愣,道:“砍了?”
“開花了,朕看著厭惡,砍了。”
蕭楚謙靜靜看著他的雙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