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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明白,實在不明白,這個世界上怎麼有如此多令人心碎的欺騙與謊言。
阿媽如此,這個男人也是如此。為什麼她最親的人和最愛的人都要拋棄她、背叛她?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鹿神睜大茫然的眼睛,花瓣般的唇毫無血色,顫抖良久,她終是滑落一滴眼淚,以手覆上自己噴血的胸膛,啞聲道:“疼……”
疼……
這是鹿神生命裡的最後一句話,這個字,概括了她宛如笑話般的一生。
那男人有了一瞬的遲疑,繼而猛地抽出長劍,優美的唇瓣咧成一個瘋狂的弧度。他舉起那柄沾滿鹿神鮮血的長劍,笑得像個瘋子,“替天行道,妖女已死!”
鹿神仰面倒在雪地裡,空洞的眼睛正巧對上那株櫻樹,鮮血將她的衣裳染了個透紅,就像是新娘子那嫣紅的嫁衣。
鹿神覺得自己做了個夢,她夢見自己穿著精美的花鈿禮衣安靜地站在怒放的櫻樹下,粉色的迷霧中,有一個俊美的男人站在不遠處,朝她暖暖地微笑……
作者有話要說: 我肥來了。。。有木有人感覺到我微弱的存在?QAQ
照樣留評大花有獎勵,作者愛乃們~~~
☆、36 曾記年少
神龍元年,唐中宗李顯即位。中宗頭痛有疾,衰弱多疑,每逢朝事決斷,必戰戰兢兢請示胞妹太平公主或皇后韋氏,身為一國之君卻無實權,朝臣多倒向太平公主這邊。
武曌病重,鹿神已死,中宗得韋氏授意,將當初被誣陷詐死的李隆基召喚回朝,封為臨淄王,並打算將一代才女上官婉兒納為昭容,想以此牽制太平公主勢力。
李顯自從神龍政變後,因受驚而心智受損,基本上就是個傀儡,根本沒膽子拉攏李隆基。我用腳趾頭也能猜出,這多半是韋氏的主意。
至於韋后,我冷笑:且不用去管她,只有將她胃口養大、養肥,將來才能宰個痛快。
十一月霜遲,萬木蕭條,太平公主府的一院子彩菊被霜花一打,絲絲縷縷的花瓣鋪了滿地,踩上去十分柔軟,寂靜無聲。我隨手摘了一朵小□□簪在鬢角,然後掏出鏡子特臭美地左看右看,正陶醉於自己顛倒眾生的美貌,卻見那便上官婉兒低嘆了一聲。
“婉兒,你這算是,答應皇兄了?”太平公主神色古怪,眼神卻十分清冷,她攏了攏大紅的披帛,豐腴的素手瑩白如雪。
上官婉兒一身煙紫襦裙,素面高髻,斜簪一朵紫菊,低笑著搖頭道:“哪兒能吶!我已四十有餘,人老珠黃,靜兒都快嫁人了,我這做孃的哪有與女兒同嫁之理?”
太平公主神色稍霽。
我笑道:“母親安心,婉姑姑為朝堂貢獻了半輩子,陛下奈何不了她……等等!什麼!!!上官靜要成親了??!!”
“啊,還在考慮。”上官婉兒難得蹙了眉,低婉道:“靜兒雖非我親生,卻是我向來放在心尖兒上疼的。別家公子尚且好說,偏偏前來提親的是臨淄王李三郎。”
我腦袋一懵,瞬間風中凌亂,抓狂道:“啊啊啊!這麼大的事情,我腫麼不知道!!”
上官婉兒又看向太平,嘆道:“你剛懷崇訓那會兒,還說要跟我結為親家呢,可惜……”
太平道:“你又不是不知我那幾個兒子,哪配得上靜兒!”
上官婉兒玩笑道:“如今你的長子、次子都已成家,實在不行,就將靜兒許給三子崇敏罷。”
“崇敏太小,玩心重,生性倨傲。按照靜兒那火爆好強的性子,兩人還不打起來?哪能安心過日子!”
“也是,也是!”婉兒咯咯直笑,一邊執著尖嘴剪子修剪花枝,一邊朝太平眨眼道:“珂兒也快十九了,你像她這般大時已是兩個孩子的母親,我看啊,趕緊給珂兒物色個郎君,說不定還能趕著和靜兒一同辦喜事,來個雙喜臨門。”
我狂汗,一步一扶牆地挪出了公主府。
今日是武狀元打馬遊街的日子,遊街的時辰還未到,大街小巷已被圍了個水洩不通,到處是人擠人。等我艱難地鑽到與上官靜約好的茶肆時,已如脫水之魚,連胸前的兩座小丘陵都被生生擠成了盆地。
“薛珂,這邊!”
上官靜趴在二樓的竹製欄杆上,大咧咧地朝我揮揮手,她依舊穿著一身靛青色的武袍,戴著小官帽,估計是剛巡城換班,來不及換下衣袍就趕了過來。
我抖落小靴子上沾染的碎雪,撥出一口白氣,蹬蹬蹬跑上二樓。古色古香的茶肆裡茶香沉浮瀰漫,一推開雅間的竹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