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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醫瞪眼看了看我,很快認出了我的身份,忙不迭擺手道:“不成不成!後山偶爾也會有契丹人前來偷挖草藥,若是遇上了,難免一場惡戰!大人千金之軀,還是莫要以身犯險!”
“我是千金之軀,難道別計程車兵就不是爹生娘養的麼?我不能死,難道其他人就該死?”我笑笑,隨手撿了把鋼刀別在腰間,“若是連這點膽量也沒有,我還有什麼資格與程野並肩而立?”
出了營地,卻見白小蓮挎著竹簍一路追過來,死活也要跟去。
後山陡峭,因戰火摧殘而顯得有些斑駁,草藥生長在石縫中,需小心攀爬才能挖出來。我挖了小半簍子草藥,才見白小蓮提著裙子、滿頭大汗地爬上來,癱坐在我身邊,抹了把汗溼的頭髮道:“薛大人為何討厭我,處處不能容我?”
聽白小蓮的語氣,大有‘女人何苦為難女人’的意味,可我現在一點也不想和她討論這個問題,唧唧歪歪的煩死人了!
我想了想,直視白小蓮:“你知道程野是我男人麼?”
白小蓮在我的目光下有些躲閃,貝齒輕咬唇瓣,垂下大眼睛楚楚可憐道:“你們……不是還沒成親麼?再說,男人三妻四妾本是正常,小蓮並沒打算與你爭奪正妻之位。”
聞言,我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白蓮花不愧是白蓮花,短短的一番話便再一次重新整理了我的三觀和下限!
我扔下小藥鋤,抱臂冷冷的看著白小蓮,嘲諷道:“你以為我在乎的,只是一個所謂的正妻之位?”
“難道不是?”白小蓮睜大無辜的大眼睛,有些不能理解道:“既然你不在乎正妻之位,為何還要處處針對於我?”
“在你心裡,愛情和男人就只是一件打發寂寞的物件,可以與別的女人共享?”我冷嗤道:“白小蓮,別用你那一套三從四德來噁心我,你根本就不懂什麼叫愛!”
“我當然懂,將軍才不是打發寂寞的物件!只是他心中先有你,小蓮才只能退而求其次。”白小蓮振振有詞道:“女人三從四德乃是天理,未嫁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有何不對?薛大人雖乃朝中女貴族,但藉著自己身份比我們下賤人尊貴些,便處處束縛將軍,未免太過於心胸狹隘,有損婦德!薛大人這樣的女子若是生在我們村,怕是早被夫君休掉、被婆婆打出家門了!”
什麼叫毀三觀?這就是毀三觀!
愚昧的近乎可憐,扭曲得近乎可悲。聽完白小蓮義憤填膺的一番話,我覺得我兩世為人、近三十年的價值觀都要崩塌了!
“且不評論你這番話對錯與否,我想告訴你的是:愛情不是將就,不是退而求其次,更不是你所謂的‘三從四德’!”
我深吸一口氣,極力遏制住想要狂扁白蓮花的衝動,一字一句鏗鏘道:“當初在涼州,程野為了我中箭墜崖,我為了程野三天四夜不曾飲食,拖著重傷昏迷的他在雪域爬行,為了能讓他填飽肚子,我在塞北深冬的溪水裡一動不動的站了幾個時辰,餓得胃出血,落下一身的病根!程野要離開我揚名立功,我什麼都沒說便放他走,讓他從一介家奴成為今天赫赫有名的定遠大將軍!我可以不要臉地說一句,沒有我薛珂,就沒有你今日傾慕的程將軍!”
頓了頓,我握拳,勾出一抹淡笑來:“我就想問問你,白小蓮。我為程野付出了這麼多,你又能為他做什麼?你有什麼資格,妄圖站在我男人身邊?!”
白小蓮被我吼得一愣一愣,呆坐著,張了張嘴,卻半響說不出話來。離得近的幾個士兵聽到動靜,紛紛轉過頭來看我們,接觸到我冰冷的視線,就又都惶然地低下頭,裝作什麼也沒聽見的模樣。
我坐在岩石上平復心情,白小蓮眼睛通紅,低著頭不說話。
氣氛正尷尬著,卻見對面坡上望風的小兵忽然大喊一聲:“契丹狗來搶藥了!快走!”
二十來個身強體壯的契丹人從山對面衝下來,刀劍在陽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光芒,我眯了眯眼,背起藥簍子就往山下跑去。
我方採藥的大多是傷兵,戰鬥力自然比不上契丹人,唯有逃跑才是上策。契丹人見追不上我們,便開始放箭。
稀稀落落的箭矢擦著鬢邊飛過,忽然背後傳來一聲女人的驚叫,我回頭一看,卻是白小蓮被長裙絆倒,跌在地上半響爬不起來。眼看契丹人就要追上她,白小蓮嚇的眼淚都出來了,越發手忙腳亂。
身邊一個認識我的小兵見我停了腳步,便著急的拉著我跑道:“大人,別管她了!”
我朝小兵豎起一根食指,不動聲色地閃到一塊兀立的巨石下隱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