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第3/4 頁)
肉絕對無法填飽他的肚子,我知道他是想留給我吃。我也不點破他,只推脫自己不餓,便將那剩下的幾片肉乾小心的包起來,連同奶糕一起塞到衣襟裡。
懸崖底下是雪層綿厚的深山老林,別說人影了,連鬼影都不曾見到一隻。我擔心默哆的突厥部眾搜到這兒來,心下不免有些忐忑。
我將淨雪在嘴中暖化了,哺給程野。程野唇瓣依舊蒼白,但臉上卻是浮現微紅,聽聞我的擔憂,他舔了舔溼潤的唇,道:“突厥人知道你的身份麼?”
我想了想,不確定道:“應該不知。那個知道我身份的人,被你一槍捅死了。”
“那便無礙。只是我現今重傷,也不知能否走出這荒嶺雪原。”說著,程野蹙眉道:“那個被我捅死的殘障,是誰?”
“他?哦,他叫拉登,是個逃犯。”我心不在焉地胡謅,看著白茫茫刺目的雪域憂心忡忡道:“阿史那闕若是還活著,應該會來尋咱們。不過也不能將希望全寄託在他身上,咱們得自救。”
聞言,程野摸出身側的匕首,面不改色地剜除大腿上的幾個箭頭,又將下裳撕成布條纏在傷口上止血。這才將血淋淋的匕首遞給我,深吸一口氣顫聲道:“替我將後背的箭頭挖了。”
雪地裡那刺目的血看得我頭暈目眩,我驚道:“沒有藥,失血過多你會死的!”
“阿史那靠不住,若是走不出這林子,我們一樣會死。”程野淡淡道。
我深呼吸,手腳發軟地接過那把帶著溫熱黏膩血跡的匕首,程野配合地脫下上衣和褻服,露出了肌肉勻稱健壯的小麥色背脊。
我摸到箭頭的創口,顫抖著劃下第一刀,鮮血瞬間從原本凍結的創口湧出。
程野悶哼一聲,咬牙道:“你……你別怕,用點力劃深些,我便可少受幾刀。”
由於第一刀下去劃得太淺,箭頭根本剜不出,少不了要多補幾刀。我看著程野額頭上冷汗涔涔,咬牙忍痛的樣子,當即不再猶豫手軟,一刀果斷地下去,十字形劃開皮肉,箭頭輕而易舉的剜出來。
半個時辰後箭頭全剜除乾淨,我又替面色慘白的程野包紮好傷口,程野已虛弱得說不出話來了。
給程野穿好衣物,我將被染成豔紅的雙手在雪地裡胡亂地擦了擦,用乾淨的雪將血跡掩蓋住,這才抱著虛弱不堪的程野稍作休整。
雪霽後的天空投下一層稀薄的陽光,氣溫總算不那麼冷了。程野睡了個把時辰便轉醒,我架著他沉重的身軀,開始朝東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
進了林子,走走停停,傍晚時我將最後幾片羊肉乾嚼爛了餵給程野,依舊是唇齒相觸,只是此時我卻再也生不出半分旖旎的心思……
因為程野高燒了,渾身燙得像是火爐。
夜幕來臨,氣溫又急劇下降。我抱著程野躲在一個背風的雪丘後,望著被樹影割得支離破碎的黑藍夜空,心急如焚。
我將手放在雪層裡凍冷了,再放到程野的額頭上給他降溫,如此反覆多次,效果卻不甚明顯。
一開始程野還能迷迷糊糊地寬慰我幾句,說他身體強壯,睡一覺便無事了。可是兩個時辰後,無論我怎麼喚他,他都再沒有力氣睜開眼睛。
重傷失血加之嚴寒捱餓,我知道如果我再找不出吃的、再不走出這片絕望而冰冷的雪域,程野或許就真的醒不過來了。
我很害怕!
我不是神醫,沒有起死回生的靈藥;我不是武林高手,能有續命的內功……我只是薛珂,我的畫筆和三寸不爛之舌在此刻卻是最無用的,我沒有馬良的神筆,也無法將死的說成活的。
我痛恨自己的無力!
回過神來時,臉上已是一片冰冷溼潤,不是因為疼痛,而是恐懼。
高熱期過後,程野開始發冷,上下牙齒打得咯咯作響。我脫下外衣裹住他,自己卻只穿了一件單薄的中衣,我冷的睡不著,決定將昏迷的程野拖出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走一步算一步,權當是熱身運動!
餓了一天的我飢寒交迫,便將那兩塊奶糕渣滓就著雪水吃了,然後雙手從程野胳膊下繞過去,使勁拉著他在雪中拖行……如此到天亮時,我們不過前進了幾百米,我卻累得兩眼昏花。
鞋子浸了水,我的雙腳冷得像一塊鐵,由於長期暴露在嚴寒中,手更是腫痛紅紫,生了凍瘡。我倒在程野身上喘粗氣,咬牙道:“程野!你給我醒過來!你要是敢先我一步倒下,老孃幹…死你!遲早再幹死你弟弟,信不?!”
程野睫毛動了動,似乎想努力睜開眼,卻終是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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