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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和原身的男朋友分手這種事一直有種旁觀者的疏離感,只想早些擺脫麻煩,直到現在才升出一絲真實的參與感來。
陳表起身側開臉,舉袖抹了把臉,也不告辭,就自己開門走了。
萬貞直到看不見他的背影,才如釋重負的嘆了口氣。
次日清晨,宮中運送夜香泔水的車開始進出,萬貞便換了一身宦官服飾,在袖中籠上了兩片分拆開來的剪刀,誰也沒帶,獨自出了東華門。
她以為這位藏地來的在匈缽大和尚未必能夠守約,不料一過護城河,她便看到了橋頭槐樹下站著的和尚。
匈缽大和尚赤著雙腳,本就有些襤褸的衣裳已經被立春時分的寒露打溼,頭髮和鬍鬚的茬子沒有清理,更顯得落魄,半點都沒有世外高人的模樣。他的長相嚴厲,不好相與,卻有一雙孩童似的黑白分明的眼睛,讓人感受到一種異常疏朗明淨的氣質。
萬貞不假思索的直走了過去,問道:“大師,你找我?”
和尚攤開手掌,露出掌心的一顆舍利子,道:“小僧為找先師轉世身而來,本來以為施主既能照見未來之時,應該修了我派法門,或與我師有關。如今看來,施主能神遊萬里,不是己身修為,卻是被別人強施神通拘來。”
萬貞所有注意力都被他最後一句話吸引,腦中一片空白,半晌才發出一聲尖利的追問:“你不是未來之人,如何能知道未來之事?”
和尚一怔,這才明白她赴約的原因,雙手合什道:“施主有所不知,我派修行法門精深之處,可以止觀同修,慧中觀世。小僧曾在止觀雙運的靈光顯現,覷見將來之時,未來之事。”
讓她那麼高興糾結的線索,原來也是空的,這和尚只是佛法精深,偶然見到了未來的畫面,所以知道一些現代生活的表象而已!
又失敗了!連上試探小皇子的那次,這已經是她第二次失敗了!
萬貞只覺得全身發冷,因為心情激動而沒有感受到的寒氣一瞬間都衝了上來,凍得她牙齒咯咯作響。
匈缽大和尚憐憫地看著她,和聲道:“施主,不管你是受何人拘束,因而陷入此間。但既入俗境,當隨俗緣,你不妨將自己當成此間凡人。而凡人於幻境中看見將來之事,乃是偶然間佛性顯露,嚮往極樂世界而生的妄想。可以以此為機緣向佛修法,但卻不宜長久沉迷。”
萬貞哪管什麼佛法道法,她只是想要回去而已。尤其是從匈缽大和尚嘴裡確定了自己來到這裡,不是偶然,而是有人力插手,就更讓她堅定了尋求回鄉之路的決心。
這和尚雖然不是同鄉,但卻像是有真本事的人,他能看出自己的來處,那是不是也有辦法將她送回故鄉?
這麼一想,她勉強鎮定了一下,問道:“那我有沒有可能找到施法之人,解除神通,再回家鄉?”
匈缽大和尚凝眉道:“世事因果,自有根源。施主既己神遊來此,自是與此間有不解之緣,緣既未解,神通如何能消?”
第十七章 彆扭中二少年
萬貞好不容易終於從這和尚嘴裡聽到了一絲疑似可能回鄉的辦法,如何肯放棄?又問:“那麼,大師,我如何才能解除與此間之緣呢?”
和尚為難道:“施主,我派佛法,只修己身超脫,不修法術。只知你必與此間有緣,卻不知你因何結緣。緣既不知從何而起,又如何能解?”
萬貞知道沒有可能空口說白話的就讓和尚告訴她,回鄉的方法,沉默良久,突然又道:“大師來京城弘揚佛法,卻只能借地掛單,想來還缺駐錫宣法的廟宇。我若助大師在京城起座寺廟,大師有何助我?”
這位漢名“了性”,本名叫“匈缽”的大和尚,是烏思藏宣慰司佛法大師宗喀巴大師的隨侍弟子,今年五十七歲,從小修習佛法,修為精深,雖然沒有宗喀巴大師的親傳弟子的名分,卻也得了佛法的真傳。
烏思藏宣慰司自唐以來就是政教合一之地,宗喀巴大師精研佛法,自創了一系,稱為“格魯派”,認為佛法修行精深的人,有可能預知生死輪迴,打破胎中之迷,再修佛法,達到超脫的彼岸,因此對他自己的轉生做了預言。
了性禪師一方面是為了增廣見聞,一方面也是為了驗證上師的佛法釋義,因此雲遊四方,尋找上師的轉世化身。
此時的紫禁城不僅是大明朝的國都,更是整個世界的中心,東面的朝鮮、日本,西方的亦力把裡,南洋的千島萬國,北面的瓦剌、韃靼,都派遣朝貢使團前來瞻仰它文撫四夷的燦爛文華,武滅蒙古帝國的煊赫兵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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