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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如何守住北京城展開。人員的安排,兵器甲冑的調配,糧草的運轉……
到底能參加大朝會的都是經過淘瀝出來的精英,絕大多數人都能幹實事,一上午下來事情應該怎麼分配調派,都有了個譜,到最後,只有一件事把大家都難住了:這是關係生死存亡的國戰,代皇帝年輕,又有正統皇帝御駕親征大敗的例子在眼前。無論如何,群臣都是不可能將真正的實權交給代皇帝去掌握的,保衛北京城的軍事行動,必須要從群臣中選個人出來掌控全域性。
可是可以稱為國之干城的能臣老將,幾乎全數隨駕覆沒;如今的朝堂上,誰有這樣大的本事,這樣的魄力主持如此宏大的戰事?
吏部尚書王直是諸部尚書之首,也是群臣之首,但當此危局,縱然以他十幾年擔任天官,撥弄天下風雲的宦海生涯練出來的膽量,竟也不敢出列來拿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柄。
無它,這不是平時朝堂爭鬥的利益,而是真真正正關係著國家斷續,社稷存亡的大事。必須要是擎天玉柱,架海金梁般的蓋世英雄,才有這樣的勇氣魄力,以及讓滿朝滿信服的威望。
朝議到這裡就僵住了。
眼看太陽已經升到半空,天氣一下炎熱起來。朱祁鈺心中猶豫,吩咐太監興安著人準備茶水點心給諸臣潤喉飽腹,暫歇片刻,自己卻對著小皇太子方向一擺手,道:“濬兒,你過來。”
小皇太子隨父親正統皇帝在前朝見郕王的機會很多,倒不感覺陌生害怕,拉著萬貞的手就往御座這邊走近,笑嘻嘻的喊道:“王叔!”
這孩子還沒有意識到自己與叔父的身份變化,只是按著小孩子的心意稱呼。郕王妃兩次懷孕小產,勾起了朱祁鈺對孩子的念想,卻又沒能滿足,他現在看到粉雕玉琢般的小皇太子很是喜歡,並不介意他是如何稱呼的。
但朱祁鈺身邊的大太監舒良身份水漲船高,暫時握著秉筆之權,卻很是留意維護主上新身份的威嚴,咳嗽一聲提醒道:“太子爺,您應該叫‘皇叔’了。”
朱祁鈺伸手來牽小皇太子,略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大伴,濬兒叫什麼不是叔?你就別多事了。”
舒良也只是提醒,並不沒有在這國難當頭的功夫刁難皇太子的意思,笑著應和一聲,就不再說話。
萬貞卻深深地知道舒良這句話所代表的意思,柔聲提醒小皇太子:“小殿下,快給您的皇叔行大禮。”
皇家別於普通人家最大的差別,便是禮節繁瑣,小孩子都是從小在規矩下長大的,只要有人提醒,在禮儀上很少出差錯。萬貞一提醒,小皇太子就止住了有點小跑的腳步,規規矩矩地跪地行了個大禮,脆聲道:“侄兒拜見叔父。”
朱祁鈺嘴上雖然客氣,但能得到哥哥的兒子以皇太子的身份行大禮,意味著自己這一系從禮法上有了和哥哥平起平坐的資格,不再是以前那個雖然因為哥哥看重能夠留京,但卻沒有多少人真正重視的藩王,心裡十分高興的,連忙親自將小皇太子抱了起來,柔聲道:“濬兒好乖,在下面坐了這麼久,渴不渴?累不累?”
小皇太子搖頭道:“濬兒不渴,不累。叔父才累……叫伴伴給叔父端茶喝。”
朱祁鈺忍不住笑了起來:“好,咱家的濬兒,就是懂事。”
跟侄兒親暱了會兒,朱祁鈺才掃了一眼跟在小皇太子身後行禮的萬貞等侍從,淡淡地道:“都起來罷,好好侍奉太子,不得輕忽。”
吩咐了一句,又問:“你們侍奉太子,誰為侍長?”
萬貞躬身回答:“太后娘娘昨日賜了奴一面管事牌子,暫時充任太子殿下身邊的侍長。”
朱祁鈺眉頭微微一皺,放下小皇太子道:“萬侍好生帶著太子,隨朕走走。”
萬貞與朱祁鈺雖然以前認識,但那是市井之交,而今兩人身份變化,她摸不清這位故人究竟是什麼心態,更不敢仗著從前的情分而舉動失禮。在面對新皇時恭謹守禮,全當自己以前從未見過他。
朱祁鈺下了御座,擺手示意侍從離遠些,抬腳進了奉天殿。
奉天、華蓋、謹身三殿,其實就是後世的太和、中和、保和三大殿。只不過由於它是火災毀後重修的,比不得原來華麗富貴。朱祁鈺進了大殿,慢慢地繞著殿堂踱了一圈,嘆道:“如畫江山,億兆黎民,若是一朝淪陷,落入異族之手。朕便是千古罪人,亡國之君!貞兒,朕心裡其實怕得很。”
萬貞恭聲道:“陛下執掌中原,據有山川雄關之險,守百年帝都之堅;更重要的是國朝有數十年累積,人心所向,英才層出不窮,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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