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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為定,誰也不許反悔。”
她說完,啪的一聲把酒碗撂下,表示自己準備好了。
那聲音居然震得蔣敬心裡一個小哆嗦。女人也懂“算學”是什麼?
不過他隨即就釋然了。她既是商人婦,會數個數兒,算個錢,倒也不足為奇。她以為“算學”就是加減法呢?
蔣敬臉上依然擺著冷笑,慢慢解下背後的大算盤,命令身後的小弟:“拿紙筆來。”
然後,也將自己手中的酒碗往地上一摔,咔嚓一聲,碎得清晰。
第87章 9。10
校場旁邊圍觀的眾人完全懵了,嗡嗡嗡的議論,混合著獵奇與興奮,都覺得自己有生之年,見證了一場百年不遇的“文比”,何其的運氣。
尋常江湖人士比武爭勝,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武比”,真刀真槍來真格的,到頭來,身上不掛點彩,都不好意思出去見人。
只有傳說中深不可測的絕頂高手,才有興致搞什麼“文比”。兩人擺出友好和平的姿態,要麼口述,要麼筆錄,你出一招,我還一式,有時候間隔還挺長。這樣做的目的,據說是避免出太多人命——不僅是比武雙方的命。高手較量之時,就連圍觀的阿貓阿狗,也都是隨時有生命危險的。
“文比”相對於“武比”,與其說是比功力,不如說是比眼界,比見識,比經驗。因為有足夠的時間思考,不需要快速反應,往往能創造出很多非同尋常的高招。相傳當年的明教教主方臘,就是在一場“文比”當中,苦苦思索三日三夜,終於破了少林達摩拳的最後一招“佛光普照”,就此在江湖上聲名鵲起,直到今日。
而今日,向來以拳頭說話的梁山好漢,也要高雅一回,來一次“文比”!
負責裁判的裴宣首先心慌。他是個三加四都能脫口說出八的數盲,自覺沒法控場,連忙緊急請來了梁山上幾乎所有讀過書的文化人——朱武、李應、蕭讓、關勝、安道全,還有開過酒店記過帳的——朱貴、朱富、孫二孃、顧大嫂,等等等等,裁判席上擠成一團。
眼下智多星吳用不在山上,朱武是文化程度最高的。他綽號“神機軍師”,通曉陣法,善策謀略,是梁山上屈指可數的隨身帶算籌的角色之一,地上見個螞蟻搬家,都能頭頭是道地分析出排兵佈陣來。
朱武一來,看這陣勢,馬上下令把梁山公共書房裡的所有相關算學教科書,什麼《周髀算經》、《九章算術》,全都陳年積灰的,也都趕緊派人找了出來,火速取到。幾個人顛倒圍著看,臨時抱佛腳,兩眼一抹黑。
按規矩,被挑戰者先手。潘小園袖子裡掏出手帕,擦擦額角的汗,深吸口氣:“蔣大哥,請。”
中國的傳統算學,並沒有一個完整的體系,而是從實用主義出發,由例題歸納解法,有時候再進行簡單的演繹。換句話說,這場比試沒有大綱沒有重點,雙方能發揮到什麼程度,全靠個人的實力和積累。
蔣敬此時已經覺得她內涵不一般。但騎虎難下,自己親口選的“比算學”,說出的話總不能再吞回去。況且,他對自己的本事,還是非常有自信的。
他處變不驚,打算先試試她的底細。
“今有……八分之五,二十五分之十六。問孰多,多幾何。”
分數比大小。這是《九章算術》中的原封例題。蔣敬喜歡用它來制定自己朋友圈的智商下限:能不借助工具紙筆而口算正確的,才配和他蔣敬談文化。
潘小園面不改色,心算通分,答:“後者多,多二百分之三。”
一問一答,只用了片刻工夫。後面裁判席中,有人負責計時,沙漏撂在桌上。另外幾個人飛速演算一遍,馬上也達成了一致:正確。
只苦了臺下的圍觀眾人,有交頭接耳的,有擺石子陣的,有數手指頭的,有摸算籌的,有向別人借筆墨的,有呆滯望天的。有人更是直接吼出來:“說人話!”
潘小園不給對方喘息之機,還擊第二問:“今有積三萬六百二十五步。問為方几何?”
頭一次在古代跟人拼算術,她也不敢託大,先試探一個簡單的開平方。
幾乎是在她讀完題的同時,蔣敬便笑道:“一百七十五步。娘子懂得還挺多撒。”
裁判團裡傳來寥寥幾聲驚歎。沒見過開平方開得這麼隨意的。他算得幾乎比她出題還要快,而且還是心算!
計時的沙漏甚至還沒來得及復位。裁判團十分公允地記下來,蔣敬暫贏一招。
可惜曲高和寡,圍觀人眾裡,大多數還是不明白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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