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部分(第2/4 頁)
空氣曬得燥起來。
潘小園一骨碌起來,將水喝了,側間探頭一看,貞姐也不在。
趕緊開門出去,被陽光晃得閉了眼睛。定睛再看,院子裡東倒西歪杯盤狼藉,貞姐瘦瘦小小的身子正在忙前忙後的收拾呢。見了她,甜甜一笑:“六姨早!”
武松早沒了,那被單胡亂掛在兵器架上,想是去得匆忙。
她趕緊跑過去,訕訕叫停貞姐:“你忙個什麼,去叫董蜈蚣他們來收!唔,幾時了?”
貞姐這才想起什麼,趕緊放下手中活計,笑道:“哎呀,快開午飯了,我去小廚房給你盛點飯來?”
潘小園愣了一陣,又看看太陽,才徹底接受了這個事實。臉一紅,為自己這麼一個驚天動地的大懶覺而羞愧萬分。再想想昨晚上乾的那些事兒,簡直想他孃的去後山找只大蟲把自己吃了。
果然酒是任性作死之源。武松這酒鬼是怎麼平安活到這麼大的?
當然還是高估他了。武松再厲害,畢竟是肉身凡胎,也沒見他用內力把酒液從小拇指逼出來什麼的,所以說醉倒得正得其所。再喝,恐怕就成了聊齋中的酒蟲了——或者換個不迷信的說法,來個重度酒精中毒,這後果她可擔不起。
過去檢查下,最後一個罈子裡的最後一點羊羔兒酒,還剩薄薄的一個底兒。她暗叫慚愧,本來若是灌他不醉,還有個第二套備用方案,眼下用不著,謝天謝地。
貞姐還問呢:“六姨,你臉怎麼紅了?”
她摸摸小姑娘的頭,果斷抿出一個燦爛微笑:“精神煥發。”
不讓她再問第二句,去後面打水、洗漱、梳頭、換衣裳,吃了兩口點心,把肘子肥腸叫來跟著,信步往山上走。
她發覺肘子肥腸看自己的眼神,多少都帶了點曖昧。昨天聽了舊主人張青的那一句駭人聽聞的話,回去不定八卦了多久呢。
眼睛稍微一瞪,兩個小弟立刻知趣地低頭看地,麻溜往前走。
江湖規矩,大哥大姐們的私事,小弟們是無權過問的,就算大哥什麼事做得不地道,小弟們也只能赤膽忠心地幫襯;大哥們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小弟們有義務拿命去保守。舉個不太恰當的例子,就是典型的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潘小園看那倆人謹小慎微的樣子,不禁微微一笑,低聲說:“昨天那事,說來話長,你們只記著,別跟別人說就是。”
如此不見外的語調,肘子肥腸同時鬆口氣,也不敢問到底怎麼“說來話長”,連忙點頭如搗蒜,表示自己和大姐一定統一戰線,絕不到處多嘴。
潘小園安撫了小弟,自己反倒有點踟躕,放慢腳步,下了下決心,才命令道:“咱們……去斷金亭,看一看。”
一路上幾乎沒什麼人,附近的幾排耳房,門前全都掛著大鎖,要麼就是有小嘍囉看著,幾乎是萬人空巷的節奏。梁山上的三日狂歡還沒結束。斷金亭裡,扈三娘正進行著她的第二戰。
等上到半山,人卻漸漸多了起來,都是往回走的。人人神色激動,交頭接耳,七嘴八舌地議論著什麼。而大家手上基本上都是空的。
潘小園心裡頭突然一絞,已經明白八分了。
如果扈三娘兩戰全負,那麼她命運已定,校場周圍的那些佔地盤的鞋子、席子、板凳、衣裳,應該已經被大家收走,帶回家。因為不會再有第三戰了。
嗡嗡嗡的議論聲由遠及近,嘈雜傳來,全都在長吁短嘆。
“……所以說,吃酒誤事,不是吹的!不過,敢像他這麼任性妄為的,全梁山怕是也沒第二個……”
“瞧人家林教頭,不比他能耐差吧,戰前準備了三天,滴酒未沾!他倒好,不知跟誰拼酒拼了一晚上,直到鑼響也不見人,派出多少人去找。最後你猜怎的,據說是讓石秀兄弟在小樹林子裡發現的,整個人他孃的就是一坨大酒糟,哈哈哈!石秀把他扛過來的時候,那臉都憋紫了……”
“哼,還不是裝過頭了,沒把那婆娘放在眼裡唄。真以為她是景陽岡上的大蟲,只有蠻力,不會武功呢?”
“朱武軍師說了,這叫驕兵必敗……”
另一邊的一簇人,還在興高采烈地重現方才的打鬥情形,一招一式的回放,做著技術分析:“不不,不是拳路互相剋制。醉功夫也有醉功夫的門道。一分醉打力,五分醉打巧,七分醉打寸,若是不小心落得十分醉啊,那反倒是:用火不戢,過猶不及,嗚呼哀哉嘍!”
大家哈哈一笑:“不過這倒好,明兒還能有一場熱鬧瞧!”
突然有人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