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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暗咬了咬牙,“合昌解庫”那邊還沒想好如何接近,這邊西門慶倒疑似自己送上門來了,是福還是禍,眼下不清楚。
“那、你們有沒有提到我也在東京?”
孫雪娥奇怪:“沒有啊,為什麼要提你……”
潘小園輕輕鬆口氣。還好沒多嘴把自己也供出來。
她對此事倒不是太驚訝。從決定讓孫雪娥一同來東京起,就不是沒預料過。東京城人煙浩渺,但緣分是一件十分奇妙之事。萬一她和過去西門慶府上的人狹路相逢,如何收場?
但梁山是何等級別的“腕兒”,倒還不至於為了一個有可能碰見的潑皮奸商,而改變原定的計劃。就算她自己要謹慎,滿山的兄弟也不答應:居然為了個上不得檯面的潑皮而瞻前顧後,墮梁山威風!
況且有了孫雪娥這麼個老熟人,要眼尖發現西門慶的行蹤,定然也會容易個三分五分。到那時,她潘小園有整個梁山做後盾撐腰,難道還怕他不成?
——這是她幾天前的想法。然而既然意外在風門口中買到了西門慶現下的地址所在,也就不必靠孫雪娥來引蛇出洞。
因此她對孫雪娥這邊的動靜,也就沒有太擔心。可誰知道,今日不僅是狹路相逢,而且周通還立刻被他們擺了一道兒呢?
更有一件事,讓她更加確定來旺兒身後就是西門慶:痛打之後逼寫鉅額借條,這簡直是當初禍害武大時的策略翻版。只不過借錢的數額水漲船高,一下子漲了五倍,可見西門慶這一年發財甚多。
想是來旺兒在被揍和報復中間的這段時間裡,已經火速請示了西門慶,不然他不敢鬧那麼大。
她飛快地想通了這一通暴揍的幕後緣由,嚴肅問孫雪娥一句:“妹子,你跟我說實話,你對西門慶那人,還……”
孫雪娥雖然沒什麼心機,但也知道她和西門慶的過節,聽她這麼一問,趕緊賭咒發誓:“過去的事就過去了,我本來也沒怎麼戀著老爺,是他非要念著什麼先頭大娘子的情分,才把我收房的,又不是我勾他!如今我老公也有了,還是大房,難不成還戀著給人當小妾?孩子生下來姓周,管我叫娘!他在陽穀縣,丟個狗兒似的就把我丟下了,雖說我是腿腳傷了,那也是讓他踢的呀!我現在這個男人,雖說樣貌出身比不上老爺,但他肯替我捱揍,還讓人不要揍我哩!嗚嗚,我真是前世積德……”
在孫雪娥的簡單內心裡,肯為她流血受罪的男人,就是對她最好的男人。一通零七八碎的豪言壯語,也算是給旁邊那個蔫頭耷腦的新老公聽的。周通聽著聽著,眼淚差點就下來了。
本來也知道自己的媳婦是二婚,過去在大戶人家當妾,吃喝不愁,當初火速嫁他,大約也只是為了趕緊找個男人依靠。而他呢,畢生夢想就是娶媳婦生娃,既已當了土匪,要娶個良家黃花大閨女估計只能是做夢。梁山上多少兄弟,命裡註定一輩子單身,他周通是前世修了福,有女人要就不錯了,哪敢挑三揀四。
倆人各取所需,搭夥過日子,脾氣都不算好的,又沒共同語言,免不得三天兩頭的吵架,你瞧不起我,我瞧不起你。偏生誰也離不開誰,日子就湊湊合合的過下去。
而孫雪娥今天給逼急了,一通表白,把他周通捧上了天,把那個前夫踩進了地,還說什麼前世積德!
周通一下子覺得自己這個媳婦娶得太值了。日久見真情,微不足道的事積累出感動。寡淡無味的酒,突然喝出了瓊漿玉液的滋味。
潘小園也被小小的感動了一下,心裡清楚,要跟西門慶正面做對,孫雪娥就算不是盟友,至少也能算作一箇中立友好方,不用擔心她反水了。
問他:“周大哥,你這兩日別忙了,休息好了再出來吧——對了,你回來的時候,可曾留意有沒有人跟著?”
周通拿帕子捂著頭,垂頭喪氣答道:“應該……沒有吧……”
孫雪娥替老公說話:“他都讓人揍成那樣了,哪還有眼睛留意這些呀!六姐不是我說,不是你的男人你不心疼……”
潘小園連忙說:“好好,不問了,你伺候你男人去養傷吧,廚房裡我們來忙。”
剛目送孫雪娥攙著周通遠去,就聽見外面遠遠的有人大叫:“就這裡了!叫那個拐帶孫娘子的挫狗出來說話!……”接著門被撞開,門板吱嘎響。
見周通猛一回頭,眼露殺氣,潘小園連忙跟孫雪娥一道把他往裡推:“不生氣,不生氣,我們能對付。”
接著拉過聞聲趕來的燕青,飛快囑咐:“怕是咱家大廚在城裡撞見了舊相好,吃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