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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定心靜氣,慢慢梳理著眼前的一切。差點忘了,院子裡還有第四個勢力。
東京直龍圖閣的小兵岳飛,身後代表著整個白道。他是請假過來給周老先生帶話的,內容是向武松交接那封密信。可巧在梁山上撞見周老先生的棄徒史文恭,於是順便揭了他的老底,並且把遇險的小潘姐姐毫髮無傷的從房頂上接了下來,可以說是立功無數。
而此時的岳飛,十分低調地立在潘小園身邊的牆角陰影裡,該說的話說完,一句廢話不多講。對他來說,撞見這場江湖黑吃黑純屬偶然,他自己是局外人,自然不該多摻和;可此時若是轉身離開,在一片緊張氣氛中做了出頭鳥,未免引人懷疑,無端引火上身。
武松遠遠的用眼神給了個指點,讓他假裝超然物外,對眼前的一切漠不關心。
岳飛立刻上道,輕輕點點頭,剛剛垂下眼,又感到武松那目束光沒走。抬頭看,犀利的眼神落在他身邊的小潘姐姐身上,又轉回來,跟他似有叮囑之意。
岳飛想了想,也明白了。在場諸人陣營各異,各懷鬼胎,說話打著十八圈啞謎。待會若是大家說得僵了,出什麼意外,拳頭刀劍不長眼,而院子裡就她一個不會武功的。
岳飛感到肩上沉甸甸的重擔,抿起嘴唇,給回去一個堅定的眼神,表示接下這個護花使者的任務。其餘的,他不摻和。
武松隨即收回目光,復又盯著史文恭去了。
史文恭顯然也對包道乙的來臨毫無預料,吊兒郎當的神色收斂了些,朗聲道:“江南明教什麼時候也來北方的地盤活動了,道長這趟迷路,可迷得有點太遠了吧。”
江湖規矩,一個地盤有一個地盤的老大。梁山好漢除了那次純屬不得已的江州劫法場,從未涉足南方地面;而江南明教不好好的在西湖裡泛舟採菱,卻派人頻頻來北方體驗生活,心思未免不純。
而包道乙不給史文恭面子,立刻跟他針鋒相對:“當然是曉得你們曾頭市有動靜,不然阿拉如何有空來山東吃沙子?史施主,貧道告誡一句,阿拉江南人狡猾,不好騙個。儂要是想平平安安下樑山,最好識時務,幫阿拉合作,勿要一直想著吃獨食,老沒面子個……”
潘小園見包道乙沒注意自己,小松了一口氣,心裡思忖,他這句“跟阿拉合作”的“阿拉”,既然是在梁山的地盤上說出來的,應該是指明教和梁山的聯合勢力。也就是說,明教打算和梁山聯合造反?
至於揭竿的過程中誰當老大,雙方的意識形態、宗教衝突怎樣調和,倒不忙定出規矩來。歷史的教訓告訴大家,要想對抗朝廷,江湖人必須擰成一股繩,擱置爭議,共同造反,才有可能成功。
看晁蓋的意思,似乎並不反對?而如果史文恭被監禁在梁山,有了明教相助的晁蓋,攻打曾頭市時,會不會因此而逃脫那枝命運之箭?
史文恭神色依舊鎮定,看著晁蓋,道:“那好,晁寨主既然不願意接受史某的條款,那麼某立刻收拾下山,不再叨擾。失陪了!”
言外之意,梁山既然不願被他史文恭利用,又何必為明教所用?他史文恭好歹也是梁山請上來的客人,買賣不成仁義在,大夥好聚好散,還不成嗎?
但這話之不要臉,就連魯智深也聽出來了,大喝一聲,罵道:“這賊廝鳥敬酒不吃吃罰酒,方才讓你下山,你賴著不走,現在想走,當梁山是客棧呢?灑家們還不讓了!”
史文恭狠狠瞪了和尚一眼,這人聽風就是雨,有架打他就幸福。
又遠遠看看潘小園,盼著小娘子給他說兩句好話。他有點後悔貿然闖她院子了,可此次總不能無功而返。但潘六娘能說都都已說了,不在場證明也給他發了,怎麼看怎麼也算是仁至義盡。
至於她為什麼突然冒出來一句“萬萬不可攻打曾頭市”,史文恭看不透,或許是看出了他史文恭不簡單。但就算是這個突如其來的打岔,也立刻讓公孫勝這賊道裝神弄鬼,含糊過去了。
史文恭再想朝她使幾個眼色,遠端統一一下戰線,冷不防背後一陣鈍痛,提醒他老實點。他齜牙咧嘴一番,輕輕罵道:“公報私仇麼?”
武松不理他。
晁蓋聽不慣史文恭和包道乙這幾句轉彎抹角。眼看遠處已經飄起了一縷炊煙,天色朦朦朧朧的開始亮,不多時就會有大批兄弟聞訊趕來。他覺得再囉嗦也無濟於事,該拍板定事情了。
“大夥休再多言。這位史文恭史兄雖是梁山客人,到底意圖叵測,暫且請在山上住,等我們探明曾頭市的底細,再行裁定去留。包道長,你們若是願意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