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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不下什麼?他來這一趟,基本上相當於石頭砸雞蛋,唯一可能出的危險,就是不小心栽進縣城外面小河溝裡。
她不至於這麼埋汰他。再一想,明白了,更是哭笑不得。這是怕見著血流成河的場面呢?
他簡略地解釋了一下方才發生的事情,說:“跟當年冤案有瓜葛的,都讓我找來了。你來得正好,有冤報冤有仇報仇,要幹什麼我就當沒看見。”
但見對面那位卻沒有摩拳擦掌的架勢,反而還有點恍惚茫然的神色,混合著一點點畏懼和慌亂。
可不是,她也給這幫貪官汙吏害得不淺,要不是他提前趕回來,眼下不知苟活在哪個角落裡呢。雖然以他武松的標準,她受的那些苦並不算什麼,離打垮一個人還遠著;但她一個嬌嬌柔柔小婦人,怕是連只雞都沒殺過,驟然間經歷這種飛來橫禍,沒垮,眼下還活蹦亂跳的,他自己也覺得實在難得。
還出神,聽到一聲小心翼翼的:“二哥?”
武松隨口道:“怎麼了?”
“你……要報仇的話……不會……不會要把那些人都殺了吧?”
沒見過武松取人命的樣子,但理論上想想,以他的本事,殺誰不是易如反掌。潘小園有時候也覺得自己自欺欺人,這樣一個秉性剛強的人,生來就是屬於江湖的,跟一群亡命之徒混在一起,難道還能成佛不成?
就連她隔壁那尊真佛爺,手底下也是有人命的啊。
就算是她所經歷的劇情和原著大不相同,晁蓋老大哥終究沒躲過生死簿的召喚。這讓她心神不寧了好一陣子。
眼下武松來到了復仇的邊緣,她害怕,會不會哪天一覺醒來,發現周圍死寂,一地人頭滾來滾去,滿身血汙的武松正蘸著血往牆上塗鴉?
一起這念頭,渾身一個哆嗦,不太敢瞧他。
第127章 1129。10
報仇,要把這些人都殺了麼?
武松心中不是沒動過殺念,但見她還有期期艾艾的意思,不想她窮操心,很自然地拍拍她肩膀,直接堵住了下一句問話:“這你不用管。”
感覺那肩膀後面的身子縮了縮。聽她又艱難地吐出一句半是建議、半是提醒的話:“你大哥……應該也不願意……看到你……太暴戾……”
他忽然也手底下一僵。平日裡這樣覺得沒什麼,但眼下思緒回到陽穀縣那會子,全身好像套上了無形的繭,突然又覺得一切都很不應該。
於是他放手,規規矩矩離遠了點,幾乎是敷衍地跟她說:“我知道。”
雖然直到她眼下不管是於法理上還是事實上,都和他那可憐大哥沒什麼瓜葛,但眼下舊案重提,尤其是親眼看到她和武大那張“結婚登記”,他簡直想他孃的狠狠扇自己一巴掌。
那風光霽月的“婚書”,也讓他徹底理解了她那奇怪的恐婚傾向。天知道她將這傷口藏得多深,過去,顧慮他的感受,一直未曾跟他明言。
那也隨她去吧,那公孫老道不是說什麼,無為而治,不能強求麼?
往事看似如煙,卻從未徹底消失過。
在放任和自律間反覆遊走,稍不小心,就變得脆弱。
先不想這些。他決定等回山之後,找蕭秀才聊聊。不能找吳用,那人跟宋大哥穿一條褲子。
氣氛沉悶了許久,才聽她陪著小心,問:“所以……能不能先讓我去……嗯,跟那些人說說話?”
問問那知縣,當年到底收了西門慶多少錢;問問王婆,人人叫她乾孃,她卻為什麼把自己當成隨時能夠出賣的粉頭;問問那姚二嫂,為什麼要對一個無冤無仇的女人陰陽怪氣、落井下石;當然,問問貞姐的爹,把他親閨女賣到麗春院那天,為什麼居然還笑得出來。
對了,如果有人知道西門慶到底去了東京何處,也不妨使些手段問出來,免得像現在這樣,無頭蒼蠅大海撈針。
儘管在梁山上的時日已經超過了陽穀縣,從那個被報復賤賣的丫環變成了能使喚小弟的黑道大姐,但有些最初的記憶,哪是能輕易抹平的。
武松不自覺地立刻點頭,眉頭間閃著些愧色,直到她轉過身,撩起簾子出了帳,目光跟在她背後,被落下的簾子隔開。
片刻之後,卻聽到外面“啊——”的長聲尖叫,正是潘小園的聲音,幾乎撕破了音,帶著哭腔,“不要——”
武松全身一震,抄起刀奔了出去,看到眼前一幕,全身如墮冰窖。
那一串跪著的人,此刻已經七倒八歪的橫屍於地。幾個小衙役倒在血泊裡,知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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